陈曦的脸色霎时更白了,面前这女人,竟仿佛能看透她的每一句谎言一般! 一直吊儿郎当的江二郎微不可察地挑了挑眉,终于第一次正眼看向了那个带着面纱的女子。 这个赵少夫人倚重的女子,好像还真的有几分本事。 赵少华的脸色已是沉了下来,厉声道:“陈曦,你若想活命,就给我老老实实的!我很肯定,西京的权贵圈子里,除了王家的人和珍娘身边的人,再没有人知道珍娘的原名,而王家的人和珍娘身边的人,绝不可能主动向外面的人说起这件事!你到底是从哪里知道珍娘的原名的!” 见所有人都无比谴责地看着她,陈曦暗暗咬了咬牙,仿佛豁出去一般尖声道:“我、我特意叫人去蓟州查的!满意了吧!那段时间,我大堂兄要去蓟州公干,我想到余夫人的娘家便是在蓟州那边,便……便拜托我大堂兄帮我打听了一下王五娘的事情……” 她特意叫人打听这种事,竟然只是为了羞辱一个和她无怨无仇的女子。 赵少华眼中的恨意,简直就要化成箭矢,朝陈曦射去。 但她还算有理智,知道此时最重要的是什么,努力稳了稳情绪道:“如此,那个羞辱欺负珍娘的人,就不可能是从别处得知她的原名,珍娘应该没猜错,是你无意间在那个人面前说了珍娘的原名,他才会知道的。 你老实说,你都在哪些人面前说过珍娘的原名?” “事情、事情过去这么久了,我怎么可能记得……” 陈曦自知理亏,见江二郎看着她的眼神也带上了一抹冷冽,委屈得都要哭了。 赵少华却冷声道:“不记得也要记得!我给你一刻钟时间整理思绪,否则,这里的人若死了,就是你害的!” 陈曦眼眸微瞪,这么重的罪孽她哪里背得起,霎时也不敢再说什么,开始努力回想那时候的事情。 王五娘日录里披露的事情,远不止这件事。 徐静已是开了个头,干脆继续说了下去,“王五娘的不正常,都是从天禧五年九月十五号之后开始的,那段时间,她定然遇到了什么事,这件事,显然与害她做噩梦的那个人有关。在那之前,她唯一做过的、我们知道的有可能让她遇到这件事的事情,便只有去找吴三郎谈谈这件。” 这都是她基于日录的内容推断的,只要是看过了日录的人,理应都能推断出来。 赵少华点了点头,道:“我也这样觉得。” 说着,她一双犀利的眼眸带着千钧气势看向吴宥秉,冷声道:“吴三郎,该你说说了,珍娘当初,是哪一天找的你,那一天又发生了什么,还是说,那个羞辱珍娘的人,就是你?!” “你可别随意冤枉人啊!我和那女人退婚后,除了赏雪那次偶遇,就没见过她……” 吴宥秉激动地说着,突然顿了顿,仿佛想到了什么,不太确定地道:“不对,好像、好像还是见过一回的……我记得那是在我和她退婚之后的第三天,我约了冯七他们去贵香院喝酒,出门时,那女人堵在了武顺侯府的街口,说什么想和我聊聊…… 我当然没话跟她聊,看都没看她就走了。” 赵少华的拳头不自觉地捏了捏,“你就把珍娘一个人留在那里了?” “否则呢,我还真的要跟她促膝长谈一番啊?不过那女人出乎意料是个脸皮厚的,被人这样甩了冷脸竟然都不在乎,还追了上来。” 赵少华一愣,连忙问:“她追你追到了贵香院?” 贵香院,可是西京数一数二的销魂乡!乱得很! 珍娘这样的小娘子去了那种地方,遇到什么事情都有可能! “啊,我也惊讶呢。” 吴宥秉不耐烦地道:“但幸好她还算有自知之明,没有跟着老子一起进去,那之后,老子就没再见过她了。” 徐静看了他一眼,淡声道:“就是说,你从贵香院出来后,王五娘已经不在外头了?” “对。” 吴宥秉越发不耐烦了,然而,当他对上徐静的眼眸,整个人霎时怔了怔。 啧,先前倒是没发现,这奇奇怪怪的女人竟是长了双会勾人的眼睛。 他不自觉地勾了勾唇,露出了一个自以为风流实则猥琐的笑容,道:“我和冯七在贵香院里头大概快活了两三个时辰罢,出来的时候早就过了宵禁了,她一个小娘子哪里敢在那种地方待那么久,定然早就回去了!” 徐静其实还有几个问题想问他,只是看到他这笑容,不禁眉头一蹙,转向赵少华道:“你可知道王五娘先前的贴身侍婢是谁?” 王五娘去找吴宥秉不太可能是一个人去的,这件事,她的贴身侍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