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静沉吟片刻,道:“凌王妃房间外一直有守卫守着,他们可有说,那五个人进去的时候,里面有没有传出什么奇怪的声音?”
章刺史却表情凝重地摇了摇头,道:“凌王妃房间外虽然有人守着,但他们不是贴紧门边站岗的,毕竟满月楼的房间再大,也不过是客栈里的房间,隔音效果不算特别好,凌王妃又是女子,为了避嫌,也是为了避免有探听贵人隐私之嫌,守卫们都是在稍远一点的地方站岗。
但因为整个满月楼都已是被他们包了下来,而凌王他们统一是住在三楼,客栈外头各個地方也有卫兵盯着,按理来说,他们只要站在能看到凌王妃房间门口的地方,便不会有什么问题。
但也因此,他们不怎么能听清凌王妃房间里的声音,徐娘子也知道的,大户人家出来的女子和侍婢,讲话都讲求斯文文雅,不会像市斤小民一般大声呼喝,所以他们听不清也正常。
除非凌王妃有时候情绪高昂地讲话,他们可能就会听得清楚一些,例如先前,凌王妃……斥骂方侧妃的时候……”
这样确实是有些麻烦。
按照章刺史的说法,那些守卫是无法知道,那五个人进去时,里头的人是不是还活着了。
就在徐静沉思之时,章刺史突然道:“满月楼快到了,就在那里。”
徐静抬眸,就见不远处,在微亮的天光下,一栋装修得典雅大气的客栈出现在她眼前,高挂在门口上方的牌匾上龙飞凤舞地写着“满月楼”三个字。
从正面看过去,就能看到客栈的大门外站着好几个身着甲衣、脸色严肃的兵士,再往旁边扫上几眼,只见客栈紧邻着的几条巷子外头,也各站着好几个兵士。
如今时候还早,大街上只有零星几个百姓经过,但在经过满月楼时,他们都不敢停留,快步跑过,甚至不敢转头看上一眼。
章刺史这时候道:“不止正门处,整个客栈只要是有门口或窗户进出的地方,只要是一个狗洞韩将军都派人看着。”
徐静:“……”
这果然堪称铜墙铁壁式的守卫。
这种情况下,要说凶犯是从外头进来的,似乎不太可能。
章刺史带着她走到客栈门口,守在门口的兵士显然认得他,立刻向他行礼,并让出道路让他们走进客栈里。
客栈里的守卫更夸张,几乎每走两步路,就有一个兵士在那里守着。
章刺史一边走一边道:“如今时候还早,凌王他们应该还没起床,我先带徐娘子去凌王妃遇害的房间看看……”
话音未落,不远处就传来一个粗犷有力的声音,“章刺史,今天这么早?”
只见不远处,一个身长八尺、面色黝黑、红脸长髯的男人大步朝他们走来,他身上穿着厚实的甲衣,腰间佩戴一把大刀,足踏虎头战靴,浑身气势如虎,一双眼睛却透着精明,看着便不是池中之物。
许是因为最近发生的事,他的脸色微微沉着,看起来却是更加让人生畏了。
章刺史看向他,作了个揖道:“韩将军,今天圣上特意派来协助我们查案的徐娘子到了,我便带徐娘子来案发现场看看。”
面前的男人——韩奕微微一愣,一双虎目上下打量了徐静一眼,突然道:“你就是徐娘子,七郎的媳妇?”
徐静不由得有些讶异地看着他,韩奕黑沉的脸上终于有了几分笑意,道:“你很奇怪我为什么会认识七郎?我先前,是跟着七郎的外祖父谢老爷子上战场打仗的,七郎小时候,我还教过他武功。
要不是当年那场八族乱楚……罢了罢了,过去的事便不提了,我倒是没想到七郎左挑右挑,竟是挑了个神探为妻。徐娘子,这个案子便拜托你了,那个凶犯竟是戏耍我到如此田地,简直是全然没把我放在眼里,我定然不会放过他!”
看面前的男人说着说着,便目露凶光,仿佛若是那个凶犯出现在他面前,他就要直接把人砍了,徐静看了他一会儿,微微一笑道:“原来如此,韩将军一路护送凌王他们上京,辛苦了。”
“这有什么辛苦的?比我先前上战场打仗轻松多了,就是天天应付凌王他们的要求,有些累人,我实在是搞不懂那些贵人的心思怎么就那么弯弯绕绕。”
韩奕大大咧咧地摆了摆手,沉着脸道:“要不是那个莫名其妙的杀人犯,我早就把人带到京城交差了。
反正,接下来,其他人一定不能再出事,章刺史,徐娘子,你们自便,我去看看各处的守卫。”
说着,径直越过他们,就走了出去。
徐静转头看了韩奕一眼,道:“韩将军说的那些贵人弯弯绕绕的心思,是什么意思?”
章刺史一愣,道:“我也不太清楚,大抵韩将军在军营里生活惯了,不太适应贵人们那些讲究的要求吧,据说一开始,韩将军还没有每次住宿,都给他们找最好的客栈的想法,只觉得找一个差不多过得去的客栈就行了,安全才是最重要的,凌王妃和凌王太妃她们的意见却很大。
据说当时韩将军甚至想连夜赶路,直接被凌王否了。
徐娘子好奇的话,待会可以问问韩将军。”
徐静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道:“待会再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