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是萧逸昨晚跟她说的。
但徐静其实早已有了这方面的预感。
岑夫人微愣,忍不住笑着道:“是我多虑了,你本来就不是一般的女子,自是不需要我们担心的。
这样说起来,你往后可能不会比砚辞闲到哪里去呢。”
他们说话期间,城墙上的将领也下来了。
城墙下等候着的家眷立刻围了上去,争取着这最后的时刻和他们说几句话。
岑夫人在带自家的人走过去前,笑着道:“你和长笑快过去吧,砚辞正等着你们呢。”
只是,其实,该说的话,徐静在昨晚都已是和萧逸说了。
徐静牵着萧怀安走到萧逸面前,想了想,道:“我昨晚已是收拾好了你的行李,让程晓交给向右了,我是第一次帮你收拾出远门的行李,虽然有沈娘和闲云帮忙,但也不确定有没有什么缺漏,你若是缺什么东西,随时写信回来,我让人送过去给你。”
这次出征,向右会跟着萧逸一起去。
萧逸弯下腰把萧怀安抱了起来,深深地看着徐静道:“好,辛苦夫人了。”
“你也不用太担心我和长笑,你知道的,我向来能把自己和长笑照顾得很好,你照顾好自己便是了。”
“好。”
“我知道打仗这种事很辛苦,不是说想休息就能休息的,但你也不要太拼了,保重好自己的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好。”
徐静绞尽脑汁,把自己能想到的叮嘱人的话都说了出来,实在是想不出更多了。
见面前的男人只是微微笑着看着她,一副等着她说出更多的样子,忍不住便有些恼火,瞪了他一眼道:“你就没什么话想对我们说吗?”
萧逸忍不住笑了。
还是一如往常地容易没耐心。
看来想多骗她几句关心的话,是很难了。
他突然轻轻凑了过去,吻了吻徐静的额头,道:“阿静,你和长笑要保重,我会定时写家书回来的。”
他刚说完,不远处就响起了集合的号角声。
萧逸把怀里的小不点交到了徐静怀里,带着几分不舍地看了他们一眼,便转身大步走了出去。
接下来的事情,就不是他们这些家属可以参与的了。
徐静最后,抱着萧怀安和岑夫人他们一起站在城门口,目送着萧逸他们翻身上马,快速跑到了军队的最前头,很快,他们的身影便消失在了仿佛一眼看不到尽头的大军中,再难看见了。
旁边一些将士家属忍不住低低地哭了起来。
但更多人,是像岑夫人他们一般,面容坚毅地看着大军渐渐离去。
对于出身于将门之家的很多人来说,他们早已是习惯了这样的离别,也习惯了把担忧和不舍深深藏在心底,不让即将远行的人担心。
萧怀安在萧逸离开那一瞬间,便再次红了眼圈,把头深深埋进了徐静怀里。
方才被将士们的热血冲淡了的离愁别绪,终于再次后知后觉地涌了上来。
徐静好笑地看了看鸵鸟一般的小不点,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背,和岑夫人他们告别后,便上了回家的马车。
萧怀安一路上都没有说话,只是徐静感觉到,自己肩膀处的衣服悄然湿了一块。
她也没开口安慰这小不点,只是轻轻地拍着他的背,由着他自己释放情绪。
闲云说,以前的小郎君便是受了再大的委屈,也从来不会在他们面前哭,只会自己偷偷藏起来或躲在被窝里哭。
他这会儿愿意在她面前哭,已是不小的进步了。
一直到马车停了,做了一路鸵鸟的小不点才抬起头来,揉了揉有些发红的眼睛道:“阿娘,到家了?”
徐静低低一笑道:“对,今天我们就好好休息,明天,我们就要开始收拾行李了。”
收拾行李?
萧怀安满怀期待地道:“阿娘,我们为什么要收拾东西?我们要去找阿爹吗?”
徐静微愣,忍不住好笑地扬了扬唇,轻轻弹了弹他的额头道:“阿爹才刚离开呢,你就想去找阿爹了?阿娘说收拾东西,是打算明天或者后天带着你去安平县,你还记得不?就是陈虎叔叔他们在的那个安平县。”
萧怀安一下子睁大了眼睛。
安平县?他当然记得!那是他再次见到阿娘的地方!
可是……
“阿娘,我们为什么要去安平县呀?”
徐静笑眯眯道:“因为,阿娘也要开始做事了啊。”
昨天萧逸跟她说,圣上已是决定了让杏林堂给军队供药了,而杏林堂要做的第一批药,便是给前线将士的药物。
当然,这么多又要得这么急的药物,便是他们杏林堂联合周家一起做,也是不可能做出来的。
量倒是其次,主要是时间太短了,战时物资跟平日里的物资不一样,效率是最重要的。
因此,徐静主动提出了,可以把自己手上这些药物的药方提供给朝廷,他们双方一起赶制药物。
徐静的这个做法,对于这個时代的人来说十分难得,珍贵的药方可以说是一个大夫的命根子,那都是密不外传,代代传承的,朝廷的人也清楚这一点,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