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逸看着她眼眸微睁的样子,觉得有些可爱,抬了抬手,食指弯曲轻轻点了点她的额头,轻笑道:“我好歹也是刑部的,他们间这么多蛛丝马迹,我若还发现不了,就枉为刑部侍郎了。”
说着,他牵着徐静的手,便往屋子里走。
徐静愣了好一会儿,才道:“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萧禾说过,他先前曾想撮合宋二娘和萧逸。
若他早知道萧禾的心意,这关系不就乱套了?
萧逸微微转头看了她一眼,似乎看出了她心里在想什么,淡淡一笑道:“我们可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靖辰那家伙的心思,我哪里不知晓,包括他先前想撮合我和宋二娘的事,我也知晓。”
顿了顿,他脸上现出些许无奈,“靖辰那家伙总是过度在乎身边的人,自己的事情反而想得少,因此,知晓宋二娘对他无意,他才想反过来成全宋二娘罢。
小时候他也是这般,我们几个和圣上一起做错了事被宋祭酒罚抄,他总是把事情都揽到自己身上,领最重的罚,我们让他不必如此,他只是笑得很无所谓地道,他只是担心我们在规定时间内完成不了宋祭酒的罚抄,反而把宋祭酒气坏了。”
这确实很像萧禾会做的事情。
他若不是这样的性子,当初也不会那般在意突然又出现在萧逸身边的她,后来,又一门心思撮合她和萧逸。
徐静确实很少见到他为自己的事情考虑。
“宋二娘虽然是与我们一起长大的,但碍于男女之别,我们跟宋二娘走得其实不算近。”
萧逸继续道:“而且,说是一起长大,宋二娘也不过是时不时跟着宋祭酒进宫看宋祭酒给我们授课。
那时候,就数萧禾和宋二娘走得最近,宋二娘有什么事,也总是他第一个发现的,有一回夏天,宋二娘在宫里的荷花池子边玩时,不小心掉进了池子里,那时候我们和圣上正在不远处踢蹴鞠,萧禾突然发了疯一般往荷花池边跑,一言不发就跳进了池子里,我担心他发生了什么事,也跟着跳了进去,谁料他突然从水里把宋二娘抱了起来,我们才知道,宋二娘掉进池子里了。
那时候我就察觉到了,萧禾对宋二娘的心思不一般。”
竟然还有这种事。
她平日里看萧禾对什么都云淡风轻的样子,实在想不出他焦急上火的模样是怎样的。
她不由得道:“那萧禾想撮合你和宋二娘的时候,你的心情定然很复杂。”
萧逸无奈地扬了扬嘴角,“他自以为他的心思没有人知晓,殊不知我和圣上其实都看在眼里,也许只有长予这個心思单纯的家伙没有发觉罢。今天看到靖辰因为宋二娘议亲的事情那般烦闷,我还挺高兴,至少说明,他愿意为自己考虑争取了。”
今晚整个生辰宴期间,萧逸对待萧禾的态度都一如往常,徐静还以为他没有察觉到萧禾的不对劲。
却没想到他都看在了眼里。
她不禁默默地瞅了身旁的男人一眼。
是了,可能是最近逐渐和他形成了某种默契,她已是把萧逸的细心敏锐当成了常态,反而是忽视了他这点。
从在安平县见面以来,这男人的观察入微就总是让她讶异,就像她从没有对他说她喜欢缉凶查案,他却从和她没有几次的相处中察觉到了,她也从没说她想继续做这方面的活,他却已是默默地为她安排好了一切。
忽然,她想到了今天赵少华无意间说出的那番话,心里不由自主地就冒出了一个想法——
萧逸是当真相信了她先前胡诌的那番她变化巨大的原因?真的从没有起过疑心吗?
想到这一点,她的心跳就不由得快了起来,默默地舔了舔唇,道:“不说这个了,如今少华已是知晓了萧禾的心意,她定然也会在背后推他和宋二娘一把,但若是宋二娘不愿意,我们这些身边人再急也没办法。
说起来……”
她顿了顿,道:“你觉得今天的蛋糕如何?”
萧逸微微扬眉,轻笑道:“你这点子倒是新鲜得很,这定然是长笑过过的最快乐的生辰了。其他孩子也很喜欢,方才长庭才与我说,他家孩子刚吃完蛋糕就来找他闹腾了,说下下个月他的生辰宴,也要有蛋糕。”
长庭,便是赵景毅的字。
徐静默默地纠结了一会儿,终是道:“今天少华说,她有种我和他们不是来自同一个地方的感觉,当初,你不会也是这样想的吧?”
她尽量放平语气,做出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
一旁牵着她的男人却脚步微顿,转头眸色莫名地看了她一眼。
徐静的心微紧,故作淡然道:“怎么了?我这个问题可是有什么不对?”
“没有,你突然这么问,我只是有些意外。”
萧逸静默片刻,忽地,嘴角微抿,道:“说实话,莪先前,没少这么想过,甚至直到如今,我都无法把你和先前的徐静,看作是同一个人。”
徐静顿时感觉自己的心跳漏跳了一拍,不自觉地紧盯着面前的男人。
萧逸却忽地,微垂眼帘,嘴角的笑容带了几分苦涩和无奈,道:“如果我说,我喜欢的,心动的,由始至终都是在安平县重遇后的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