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江妍夏是被人谋害的,她的尸体暂时不能让江家人带回去下葬,江少白命人把江妍夏的尸体带回西京府衙后,便让江家人先回家去了。
在那之前,姚少尹已是带着人询问了他们一番,在他们回去后,姚少尹和徐静他们碰头道:“我们问了在场所有江家人,他们都说,最有可能对江三娘动手的只有辛家的人,而且如果是辛家的人的话,他们也许有什么办法让江三娘单独出去见他们。”
因为死者是自己的侄女,江少白今天的脸色一直不怎么好,闻言沉声道:“妍夏确实不是那种会轻易与人结仇的性子,姚少尹,你迅速派人去调查辛家人最近可有回到西京。”
要调查这点不难,辛家人举家离开了西京,总得有个落脚处,只要找到以前在辛家做事的仆从,或以前跟辛家走得近的人家,总会有人知晓他们去了哪里。
再派人去他们的落脚点查探一番,他们这段时间有没有人来了西京,便一清二楚了。
只是,这定是要花点时间了。
徐静却道:“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凶犯杀死江三娘的计划十分周密,不太可能是冲动作案,叫江三娘独自离开江家的人,十有八九便是凶犯,因此,凶犯是江三娘认识的人。
但……我觉得,凶犯杀死江三娘的目的,不一定是寻仇。”
确实,仇杀只是众多犯罪中比较常见的一种,但以江少白他们的查案经验,一般熟人作案,多少都是因为与对方有仇。
但他们也知道徐静不是信口开河的人,江少白看向她,道:“徐娘子可是有什么想法?”
徐静犹豫了一下,这件事暂时只是她的猜测,还有几分她常年参与案子所形成的直觉。
她最终还是道:“昨天我在回西京路上,看到了有人在举办葬礼,死者是一个寡妇,死因是自尽,她的某些情况跟江三娘十分相似,她们都是心情郁郁之人,那妇人自尽而亡后,同样有人无法置信,有人却又觉得可以理解……”
姚少尹一怔,“徐娘子是觉得,这可能是一起连环杀人案?!”
徐静摇了摇头道:“我现在无法确定,所以我想去查查昨天葬礼上的死者,她所住的白玉村就在西京附近。”
听了徐静的话后,江少白的脸色更沉了。
他立刻道:“姚少尹,你陪徐娘子往白玉村走一趟,妍夏这边的情况,交给我便是,我待会就回江家,查清楚妍夏这段时间都去了哪里,见过什么人。”
凶犯能把江三娘叫出去,这段时间定是跟她有所接触。
而最清楚江三娘这段时间的行踪的,是她的几個贴身侍婢,只是方才她们都不在现场,要询问详情,只能去江家。
姚少尹应了一声。
他到现在,还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谁能想到,这个看似简单的案子背后,竟暗藏着这么多乾坤呢!
江少白离开后,徐静便回到了自己的马车上,正打算前往白玉村,马车外头,却突然传来程晓讶异的声音,“江二郎?你……过来可是有事?”
随即,响起江余清朗悦耳、此时却显得有些低沉的嗓音,“案子的情况,我听我三叔说了,我要与徐娘子一同前往白玉村。”
徐静眉头微蹙,掀起车帘看向已是策马走到了她马车旁的男人,努力不让自己语气中的不耐让对方听出来,“江二郎不是专门的查案人员,跟过去也没什么用,还白白浪费了江二郎的时间。我知晓江二郎想尽快找出杀害江三娘的凶手,我们这边也会尽力,江二郎不妨先回家……”
“她是我嫡亲的阿姐。”
骑在马上的男人微微低头看着他,平日里惯常带着一丝漫不经心笑意的嘴角微微抿着,狐狸眼里透着一抹冷冽暗沉,慢慢道:“我家里的三个姐姐,唯有三姐,是我嫡亲的阿姐,我与我阿姐年岁相差不大,小时候,我常常与阿姐同进同出,时常被人问起,我们是不是一对龙凤胎。
后来我年岁渐长,阿爹把我带去了军营训练,与阿姐相处的时间才渐渐少了。虽然我们是嫡亲的姐弟,但阿姐的性子与我完全不同,她……十分良善,甚至良善得有些不懂如何保护自己,便是对伤害了自己的人,只要不触及她的底线,她都保持着一丝宽容。”
徐静微愣,不由得想起了先前去淮阴侯府时的事情。
那时候,淮阴侯府的四娘子满心以为自己的小猫是江三娘折磨致死的,对江三娘从来没有好脸色,甚至时常故意做一些膈应江三娘的事情。
江家这样的人家,换做旁的有这等门第的女子,例如赵少华,又岂能容忍自己被人这般欺负?早在辛四娘给她脸色看那一刻,便狠狠给她一个教训,让她知晓自己几斤几两了。
江三娘却只是对辛四娘不理不睬,甚至觉得,她这些行为只是小孩子在与人置气。
这般仁慈的心肠,确实不太像是高门大户的嫡女,直到她知晓了华娘子真的有害她的心思,她才终于动怒,着手处理了这件事。
徐静一直觉得这世道好生无理,世人常常教导人要善良,只是世人最爱欺负的,也偏偏是善人。
江余的腮帮子暗暗紧了紧,缓缓吐出一口气沉声道:“而莪生性淡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