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胭的脸色骤然一白!
她好像失去了说话的能力,嗓子眼发紧,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她的情况……”
“现在已经抢救回来了,我们在她移民登记信息里找到你的联系方式,希望你能尽快赶往医院来,她的情绪很不稳定。”
豆大的泪水无声滑落,付胭的心起起伏伏,抢救回来就好,没事就好……
刚才一瞬间她还以为自己失去了母亲。
母亲是她在这个世上唯一的骨肉血亲了。
她匆忙挂断电话,猛地从床上坐起来。
可她忘了自己的血压不太稳定,清早的时候容易低血压,突然站起来时常会感觉到头晕。
霍铭征揽着她的身子,“别怕,我马上带你去里昂。”
他立马吩咐电话那一头的曹方去安排手续。
付胭反手握住霍铭征,双目通红,沙哑道:“我妈怎么会想不开?”
之前的几次通话她们母女俩几乎是不欢而散的。
母亲一直反对她和霍铭征在一起。
但还没到这个极端的地步。
而且母亲最近没有发生过什么事。
为什么要想不开割腕?
霍铭征眼底附上一层荫翳。
“你妈知道当初卢敬冒的事是我设计的。”
付胭脸上的血色骤然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卢敬冒……
已经是很遥远的名字了。
去年她准备离开南城,去到一个没有霍铭征,没有黎沁的新城市生活,往其他城市投简历,然而简历都被霍铭征拦截了。
而霍铭征为了让自己心甘情愿留在他身边,让卢敬冒设计了她的母亲,为了让母亲免于牢狱之灾,她再次委身于霍铭征。
曹方说,卢敬冒被霍铭征逼得走投无路,出国躲债,东躲西藏,落魄得很。
宋清霜是在上班的便利店遇到了卢敬冒。
失去所有的卢敬冒嘲讽宋清霜,竟然还会接受霍铭征那样心狠手辣的人当自己未来的女婿,嘲讽宋清霜只要钱给到位了,就能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骂她是多年来养成的寄生虫的毛病,为了钱,连尊严都不要了。
一辈子是霍家的狗!
去里昂的路上,付胭一句话也没再说过。
霍铭征全程牵着她的手,没有松开分毫。
他想起秦恒曾经说过,天道好轮回。
种下的因一定会在未来的某一刻得到果。
也许是善果,也许是恶果。
而他种下的因,无疑得到的是恶果。
这个恶果所带来的一连串的影响会是什么样的,还是未知数。
到达里昂已经将近中午了。
电梯门打开,付胭急匆匆跑向护士,询问宋清霜的病房。
病房门是虚掩着的。
护士提醒付胭:“她现在的情况很不稳定,还有你是她的女儿,你不知道她患上抑郁症了吗?”
抑郁症……
这三个字如同晴天霹雳,付胭整个人僵住,双腿虚浮着。
“你们会不会搞错了?”
护士摇头,“我们医院有她看病买药的记录,错不了的。”
她又叮嘱了付胭一句一定好好和病人说话,不要再刺激她。
付胭恍恍惚惚地道了一声谢。
每次和母亲通电话,母亲都说挺好的,而她的说话语气一切如常,两人也有视频的时候,母亲气色红润,整个人的气质焕然一新,是全新的面貌在过新的生活,看上去生机勃勃。
她以为真的就如她所见这般。
有一次傅寒霖告诉她,在里昂见过她的母亲,傅寒霖告诉她,母亲的情况挺好的。
她以为就真的挺好的。
抑郁症。
母亲得了抑郁症她竟然毫不知情。
付胭真恨不得扇自己两巴掌。
她看着那扇病房门,脚步沉重地迈过去,霍铭征始终牵着她的手,给她支撑。
走到病房门口,付胭想起护士的叮嘱,蓦地松开了手。
然而还不等她松开,霍铭征再次用力地握住了她,下颌线收紧了几分。
“胭胭……”
付胭红着眼睛,“护士说我妈现在情况不稳定,你先回避一下,我进去和她好好说。”
她没有看霍铭征的脸色,因为她不敢看到霍铭征失望受伤的眼神。
然而霍铭征却柔声道:“好,我在外面等你。”
付胭匆忙点了一下头,推开病房门,反手把门关上,并将窗帘拉上,外面的人看不到病房里。
她看着躺在床上的宋清霜,护士说人送过来的时候已经昏迷过去,失血过多,她的脸色很差,像被人抽干了血一般。
而她的左手手腕上缠了好几圈的纱布,耷拉在床边。
她没有睡觉,听见动静也没有转过头来,仿佛什么也无法引起她的关注。
付胭想到抑郁症病人的症状,鼻腔蓦地一酸,“妈。”
宋清霜的眼球动了动,她转过头来,当看到付胭的那一刹那,死气沉沉的眼睛倏然一红,侧着头,眼泪从眼角滑落,“胭胭。”
付胭连忙上前给她擦眼泪,“妈,痛不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