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念从附近找到草药又掺了疗伤符篆的灰,将他的白大褂撕成布条给他包扎好。 又照顾了他半宿,烧总算退了。 天已将亮,来时的路可以分辨出来。 见他还没有醒来的迹象,再耽误下去灯捻就来不及了,她收拾好小书包往回走。 刚从山上下来,迎面碰上焦急等在山脚下的大傻。 大傻看到裴念满袍子血泥,身上脸上也有血。 慌张的抱起她,“怎么了奶豆,哪里受伤了。” 裴念累极,虚弱道:“我没受伤大傻哥哥,这是野猪血,我好困。” 说着,打了个大哈欠。 没办法啊,她这个身体才三岁,熬不得夜。 不一会儿就趴在大傻肩上沉沉的睡了过去。 回到家林桂芝也吓了一跳,听说没受伤松了口气。 把裴念收拾干净,连忙制作灯捻。 裴念整整睡了一天才醒。 刚醒就听见外屋吵嚷的声音。 “快,快拿冷水冲!怎么这么不小心!” “没事妈,不疼。” 林桂芝焦急道:“什么不疼,一壶热水都撒身上了,一会肯定起泡,别脱衣服,赶紧冲凉水去。” 裴念掀开帘子出来就看见大傻面不改色的戳着红透了的皮肤。 她黑眸幽深,脸色凝重。 “奶豆醒啦。”大傻说着就要上前抱她,却被林桂芝按住冲凉水。 嘴上念叨着:“奶豆你可别学他,为了不让婶担心忍着疼。” 裴念声音低沉,“大傻哥哥没骗您,他不疼。” “他从此,不畏严寒,不惧疼痛,无六识,脱离生死轮回,永生在这世上…” “咣当”一声。 林桂芝手里的铁盆掉在地上。 “那不是…”怪物吗。 想起裴念说的那句不似正常人。 林桂芝红着眼,强撑着弯了弯唇,“没事,没事,也挺好,不怕疼多好,大傻小时候一摔着疼的能哭一天,这回好,以后不哭了,好。” 她笑的比哭还难看。 世人都求脱离生老病死,殊不知生老病死是大自然赋予人类最好的礼物。 如果一个人什么都感受不到,他会快乐吗? 大傻六识丧失,感受不到那么大的情绪起伏,只跟着林桂芝笑。 裴念攥紧小手,怪不得那人大费周章的选择大傻,他可真是万年难遇的傀儡苗子。 好在他还有自己的思想,没变成一具行尸走肉。 距离七七四十九天越来越近,林桂芝的身体也越来越差。 跟她睡在一个屋的裴念知道,她每天夜里都在承受着五脏六腑疼痛折磨,有时候疼的受不了,压抑着呻吟怕她听见。 最后三天裴念好几次看见她吐血。 估计她的脏器都要衰竭了。 很快,最后一天来了。 一早林桂芝就煮了四个鸡蛋,两碗瘦肉粥。 她就在一旁看着他们吃。 因为她已经好几天吃不下去饭了,喝点糖水胃都疼的受不了, 裴念知道,她要走了。 “儿子,吃完带你去县里吧,妈最近攒了些钱,想给你买身衣裳。” 大傻只喝了粥,把鸡蛋分给裴念和林桂芝一人一个。 “不买,我都成年了,又不是小孩,不需要新衣裳。” 说着她看了看裴念,摸了摸她的小光头,“给小孩买吧。” 裴念:你也可以叫我一声姑奶奶。 几人吃完饭就坐牛车到集市,然后又坐上大巴去县里。 折腾了一上午才到地方。 裴念第一次见到里面有人还能说话的盒子,林桂芝告诉她这叫电视。 还有电话。 汽车。 还有比牛奶好喝的旺仔牛奶。 大傻架不住林桂芝坚持,还是买了身新衣裳,剪了寸头。 很普通的黑色t恤和牛仔裤。 穿在他身上却异常惹眼。 一米八几的个子,古铜色皮肤配上硬朗的脸,以及常年帮林桂芝农活发达的二头肌。 路过的小女生频频回头。 主要他肩膀上还扛了个粉嫩嫩的小奶包。 这是什么灭霸和小丸子的组合呀。 可惜小丸子是个光头。 林桂芝实在受不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