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翠屏山上发生了一件大事。立寺三年之久的兰若寺竟然夜间走水了! 当地村民清晨上山查看,发现整座寺院已被焚了个干净,庙堂殿宇不存,就连寺庙根基也被烧得不成样子。 兰若寺的方丈无戒和尚更是踪影全无,不过看着这摊寺庙废墟,村民们无不觉得那和尚定是葬身在了火海。 “唉,可惜啊!好不容易有个消解业力的净地,如今又是无啦……” 有德高望重的老者长吁短叹,嘴里直道“可惜”,但更多的村民则是发愁日后无人瞧病。想到那无戒和尚往日作为,百姓们倒也懂得知恩图报,待寺中烟火完全熄灭,便在此地立下一座坟冢,上书慈悲高僧无戒之墓…… 不提翠屏山附近的村民在寺庙坟冢前寄托思念,此刻,在距翠屏山数百里处的一条官道上,一个和尚正在沿路缓行。 这和尚,自然便是陈阳了。 话说昨夜,陈阳在审尸完威震天后,又将剩下的天虎帮众一个不落的挨个儿审完。 可惜的是,从余下之人的记忆里,他再未提取到一条对自己有用的信息。 其实有此结果倒也正常,毕竟,俗话说仙凡有别,他如今好歹已是一名练气后期的修士,凡人能提供给他的助力实则很是有限。 若非他恰好动念要去一气宗,就连威震天对他来说也是丁点用处都无。 兰若寺上的那场大火,自然正是他陈某人放的——既然决定就此离去,陈阳可不愿自己在翠屏山上留下丁点存在过的痕迹。 当然了,焚烧寺庙之前,他曾先潜入灵脉洞穴对洞外阵法好生加固了一番,确保灵脉不虞被人发觉后,才开始了后续的一系列行动。 “可惜啊,灵脉这种玩意儿无法带走,哥以后去了一气宗,还得寻找灵气充裕之地修行……” 行路途中,陈阳时时长吁短叹,心中对那条小小灵脉是万分不舍。 当然了,嗟叹归嗟叹,他倒也不是不知取舍的人物。修仙界波澜浩瀚,修士之道途也大多曲折艰难。贪恋一时的安逸有悖长生仙途,不知进取之辈只能沦落为烂泥枯骨。 今生既然有幸踏上仙道,陈阳自然不甘心永世沉沦。翠屏山上的那处灵脉洞穴,今后便是独属于他陈大审尸官的秘密洞府。时机允许之下,他会回到那里稍憩片刻,积攒精神,以等待下一次的勃发…… 陈阳此时所走的,是通往青州的官道。话说昨晚审尸威震天后,他便冒出了随青州武团前往苍梧城的想法。 “因为目前还不确定刘、李两家是否放弃了对我的追索,万一他们还在路上设卡,混入武团后好歹也能多些炮灰,哦不是,是多些掩护……” “另外,从沁水国至苍梧城路途遥远,中间还隔着赵国和雍国两个国度,凡人的智慧不可小觑,哪怕哥现在已是练气十二层的修仙者,也无把握一路顺利地独自抵达那里。” “目前唯一的障碍,便是没有足够金银交予那青州武团。额,身上人参倒是不少,毕竟哥这三年翠屏山也不是白待的。至于金银么……先且行且看吧。” 从翠屏山所在的宾州至青州,中间还需穿过邓州地界。 这一日,邓州一不知名山脚下,两帮山匪为了争夺个酒坛正在大打出手。 只见那酒坛足有三尺多高,坛身粗大,此刻倾倒于地,开封的坛口处向外流淌的不是酒液,而是黄澄澄的金子。 酒坛旁边,有许多男女仆从倒于血泊,一个青衫老者瘫倒在地,正在抱着坛子放声痛哭:“额滴娘咧,真是没得天理了呀,老夫一生为官,清廉守矩,没成想如今告老还乡竟碰到这等祸事。你们这些个蟊贼,眼里可还有王法?可知老夫究竟是谁?展护卫呢?展护卫何在!速速把这些贼人给本县尊缉拿……” 那老者嚎得哭天抢地,神志其实已有些不清。奈何他周边的两伙山匪此时正激斗甚酣,谁还能顾上管他到底是谁。 话说眼下所处实乃一不毛之地,这从两伙山匪的破烂穿着上便可见一斑。 只是,再技穷的钓者也有机会钓上大鱼。这不,本是一场寻常无比的巡山,不想竟撞上一个县令告老还乡从此地经过。 傻子也知道,这世道,当官的最为有钱。于是两伙山匪稍一恐吓后,这狗官藏起的财物当即便露了白。 怎奈这次见到的财物实在是有些太多,盘踞此地的两帮匪徒财帛动心,没说几句便开始大打出手,直到最后竟是生死相向。 那狗官携带的仆从,早就被杀光了。一个又一个山匪也在后续的拼杀中相继见了阎王,但剩余之人见此不但不收手,相反还越斗越勇,誓要将所有银钱全部独吞。 可正在这个人仰马翻的关键当口,人群之外,突然响起了狗官的凄厉呼号:“你!你要干甚?!休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