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有什么对每个人的意义都是不一样的,不是所有人都期待早晨,更加不是所有人都期待新的一天到来。
“孩子大了,你不能事事都约束她,要给她一些空间。”
木家的餐桌上,木子恒看着报纸,顺便打开ipad给学生的几个作业回了一些批注,保姆把丰盛的早餐端上来,木子恒照旧喝了几口咖啡,然后拿起一片面包,正准备往嘴里放,老婆的碎碎念又开始了:“你到底是怎么当爸爸的啊?一点也不担心女儿。袅袅之前虽然也会在外面通宵玩,但是她都会和我打招呼的。”
或许是母亲与女儿之间天然的敏感,今天早上木袅袅的妈妈格外焦虑,甚至一贯还算温婉的她,对自己的丈夫开始无名的发火。
“怎么会不关心呢?现在的年轻人,什么手机没电了,或者在酒店睡着了,都是有可能的嘛。再说,你自己的女儿你不清楚吗,自从开了她那个艺术品工作室,都快变成工作狂了,你不要自己吓操心,搞不好她一会儿就回来了。”
木子恒怎么都不会想到,自己在轻描淡写的说着这番话的时候,木袅袅正赤裸着双腿趴在自己办公室的地板上发抖,她的面前,放着半瓶安眠药,那是之前在国外,她学业压力大的时候,托朋友搞到手的。
木袅袅想一口气把这半瓶药全部吃掉,将自己从痛苦中彻底的解脱出来。但是她的内心有另外一个响声,在不停的质问她,到底什么才是她内心的痛苦,是沙柯岩的残忍还是沈大海的凌辱,亦或者,是对自己的愚蠢的愤恨。
太阳光从巨大的玻璃窗户透射进木袅袅的办公室,照到她冰冷的脚指头上,这仅存的一丝暖意唤醒了她的意识,她把药打翻在地,环抱住自己的双腿,实在再难掩饰痛苦,放声大哭,她知道此刻没人,她要在所有人到来之前,把昨夜发生的一切都淹没在泪水里,埋葬。
木子恒吃完早饭,简单安抚了妻子几句话,匆匆去了学校,因为田欣给他发了消息,虽然没能约到“受害者联盟”群里的任何成员,但是沈大海的私生女沈中艺最终答应她出来谈谈。
从心理学的角度而言,木子恒本人对沈中艺更感兴趣,他甚至认为这个特殊的女孩子身上集结了人类迄今为止可能存在的多种心理问题,从而演变成了一个表面上正常但内里十分古怪的人。
田欣并不知道徐耀辰已经看到了她和沈大海私下见面的视频,而徐耀辰虽然克制住了自己给田欣打电话的动作,但他还是一大早就来到了学校,他在犹豫要不要当面质问田欣,却发现田欣还在私下接触沈中艺。
接连发生的很多事,让徐耀辰一下子没有把注意力放在沈中艺这个突然出现的私生女身上,但此刻,徐耀辰忽然意识到这中间可能有千丝万缕的关联,只是眼看着田欣带着沈中艺进了心理学系的教学楼,他还没来得及跟,木袅袅妈妈的电话就打来了,徐耀辰只能站在外面,先接听电话。
“耀辰啊,阿姨本来也不想打扰你,但是心里实在不放心,所有只能给你打电话了。”电话那头,她似乎还带着一点哭腔,让徐耀辰锁紧了眉头,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阿姨,您别着急,发生什么事情了?”徐耀辰关切的问。
“是袅袅,她,她整夜没有回家,而且我打了她好多电话,都没人接。早上我和你木叔叔说,他还说我瞎操心,耀辰啊,不是阿姨古板,只是她是个女孩子,别遇到什么危险了啊。”
因为知道木袅袅和沙柯岩的关系,徐耀辰并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年轻人在一起谈恋爱,本来就需要极大的自由空间,估计木袅袅是忘了看手机。但徐耀辰并没有多嘴,只是安抚了一下对方的情绪,然后挂断电话,他也给木袅袅打去电话。
“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听到这个回应,徐耀辰心想,大概就是手机没电了。当下他的心里急切想要关注的,是田欣的举动,所以,他偷偷潜入了教学楼,然后找到了他们,田欣,沈中艺和木子恒,三个人在一间小教室里。
“没用的,没人会再相信警察了,方可微的死,就像是一个炸弹。”
徐耀辰不知道他们之前聊了些什么,但是他刚侧身到门口,就听到这么一句。
说话的人正是沈中艺,而田欣和木子恒都没有反驳她,显然他们知道很多事情,也包括方可微的死。
“可是,如果大家都不站出来,方可微不就白死了吗?”田欣忍不住说了一句。
“那你能保证站出来的人,都不再被他伤害吗?”
木子恒在桌边徘徊了几步,问道:“你们这么多人,就没有一个人保有什么证据吗?比如聊天记录,录音之类的?”
沈中艺对这个问题默不作声,木子恒话锋一转,问她:“虽然你是沈教授的私生女,但他毕竟是你的父亲,你做这一切的原因又是什么呢?”
沈中艺冷笑了一声,不愧是心理学的教授,终于有人关注到她了,自从她开始谋划这件事,从来没有人质疑过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