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迫蒋离离回忆起那晚一刀插入蒋晓晓心脏的画面,对他来说的确过于残忍,多日来,他强行逃避,不过就是在内心深处死死的怨恨自己,为什么会亲手杀了姐姐。 “是她逼我的,她逼我的......”蒋离离的情绪几乎到了崩溃的边缘,他一边抠着手指头,时不时又把手指头塞进嘴里啃食,田欣无奈,这一次他的慌乱再9没有人来解救了。 “离离,我记得你和我说的最多的就是你姐姐,从小到大,她对你的维护,对你倾注的心血,甚至超过了你的妈妈,所以,你真的准备就让她这样不明不白的离开这个世界吗?如果你什么都不说,在警察的卷宗就只能是短短的一句话——其弟因琐事将其杀害,这就是她逝去的生命留给世界最后的说明了。” 田欣的语气柔和,好像回到了当初刚认识蒋离离的时候。 蒋离离有些动摇,田欣继续说:“你是唯一一个知道所有经过的人,如果你愿意说出来,我答应你,会以你姐姐为原型,写一篇小说,让她的故事永远留在世界。” 蒋离离木讷的点头,眼神中完全失去了光亮。 他说:“从小到大,所有人都说我妈妈是个妓女,我是妓女的儿子,不配活在蒋家。我爸不关心我,他只关心生意,我妈打牌喝酒远离我,我被欺负也好,被霸凌也罢,只有姐姐在我身边,她像个战士,虽然她没有妈妈了,但她像是我的妈妈。” 后来,蒋晓晓要离开贵州去清远读书了,蒋离离失去了他唯一的庇佑,最夸张的时候,他在外面被小混混勒索,打在地上吐血,家里亲戚的哥哥路过,不仅不救他,还嘲笑这就是他妈妈作孽的报应。 宋美心为蒋离离出头,要找对方麻烦,却被蒋飞呵斥,说她堂堂蒋家夫人的身份却要去和社会上的混混搞在一起,宋美心只能不了了之,是蒋晓晓知道了,让蒋离离装疯病离家,把他送进了清远市的精神卫生中心。 “其实我是有病的,我姐知道,所以她希望我能待在医院里好好休养一段时间。”蒋离离说。 田欣才反应过来,原来那年神秘人给清远大学捐款,能请到副校长亲自帮忙选志愿心理顾问的人,是蒋晓晓。 她喜欢音乐,喜欢唱歌,喜欢摇滚,但她从来没有被认可过。而且因为唱歌的事,和蒋飞爆发过激烈的冲突,在蒋家所有人眼里,蒋飞不能娶了一个风尘女子,再把女儿也培养成卖唱的人。 蒋晓晓来清远市读书,和几个朋友组建了地下乐队“稀有自由”,在他们两姐弟的眼里,自由是世界上最奢侈的东西,他们从来没有得到过。 “或许命运就是会这样捉弄人”,蒋离离冷笑了,“我是妓女的儿子,结果又喜欢上了妓女。” 认识周莲是一个例外,也可能是在非正常状态下长大的蒋离离有过的第一次青春懵懂,毕竟,他怎么能抵挡一个靠着勾引男人吃饭的女人呢? “我杀了周莲之后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一直失魂落魄的”,蒋离离终于把思绪拉回了回到别墅的那天晚上,“我姐和她的乐队成员在别墅里喝酒唱歌,我看着他们开心的样子,心里很气,很懊恼,更多的是不知所措。所以我把自己关进了房间里。” 蒋晓晓觉得是弟弟的情绪病又犯了,最终还是让乐队的人都走了,她独自走进房间里安慰蒋离离。姐弟俩一起吃了年夜饭,也喝了很多的酒,蒋离离终于没有忍住,向蒋晓晓坦白自己杀害了周莲。 蒋晓晓大为吃惊,而蒋离离也终于从挣扎的情绪中清醒了过来,自己杀人了,酒精侵蚀着他的大脑神经,迷幻又可怕,他蜷缩在墙角,一如小时候被别人欺侮之后的那般颤抖和绝望。 蒋晓晓看着弟弟,保护他已经成了一种本能。 “我姐和我说别害怕,她会把事情处理好。”蒋离离的神情落寞,他想不明白,明明那时候的蒋晓晓还是那个温柔的姐姐。 蒋晓晓暗自在心里安排好了一系列的计划,她找到了黑车行,把自己车都改装了,她伪装了自己的样子进入周莲家,她看着床上周莲的尸体,既害怕又痛恨,就是这样一个女人,毁了自己也毁了蒋离离。她碎尸,处理好一切,再隐藏身份把车和尸体藏进了营地的地下车库。 田欣想到这里,觉得这已经是蒋晓晓能力范围内能做到的极限了吧,事实上,假如没有那个被周莲藏起来的剃须刀,警察也的确很难怀疑蒋离离。 “那你杀姐姐的原因呢?”田欣问。 “她回来之后,不知道为什么就和我吵架,我们很少吵架,我以为她怪我杀了周莲,所以我就忍着,可是后来她把从小到大我给他添的麻烦都数落了一遍,甚至她也说,她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孩子会打洞,我妈妈是个不要脸的女人,我也要找个不要脸的女人。” 蒋离离气坏了,气到失去了理智,他一刀刺进了蒋晓晓的心脏,蒋晓晓倒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