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得热闹,王至章一脸苦闷的走回来。双拳紧握,像是要打死谁。 杜若梨和王莹同时看过去。 感觉情况不对的吴月娘,杜长贵和三堂祖母几家人也过来了,紧张的看向王至章,生怕他说出不能再跟在队伍身边,为亲人带东西安排饭食了。 越担心什么越来什么,王至章摇着头说:“恐怕要令各亲人失望了,季头领刚才说,希望这是最后一次见到我们。他不一定能奈何我们,但是一定会把气撒在你们身上。所以,我们不能再跟随其后了。” 众人说不出的失望。 这才刚刚吃了四顿饱饭,就不让吃了。 又没吃别人的! 果然流放犯的性命不值钱,饿死活该。 眼看气氛不对,王至章忽然眨了眨右眼,压低声音说:“没有那么糟。白日里经过集市,我和娘子买了30两银子的吃食,都在马车上,够大家吃一段时间了。吃完以后再想办法。” 30两银子,就是30000文铜钱。按照陈米5文,新米12文,白面12文,糙米粗面7文,猪肉25文,肥猪肉30文一斤的市价算,能买许多许多了。 至少够他们这些人吃一两个月的。 有食物就好,不会饿死人了,众人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杜长贵不由得夸赞道:“幸亏至章机警,提前留了后手,不然咱们该抓瞎了。” 王至章摆摆手:“不是我,我也没想到这些,是今早阿梨提醒的。阿梨说差役幺蛾子多,要做两手准备,最好再买一些食物备着。我就买了放在马车上。” 大家感激的看向杜若梨。 杜若梨笑着说:“天不早了,你们与其看我,不如跟大哥把账算明白了,每家该领多少食物领了,早点休息?我先说好,我力气小背不动,加上还有些存货,只要十斤大米,有瘦肉再来个二斤,其他的都不要了,留给你们。” “成!你少要一些没关系,还有我们几家呢。” 杜长贵自觉接下算账的重任,拿出几个棒棒在地上摆弄着,力争每家都够吃,还背得动。 算到最后,竟然还多出200斤粗面和50斤新米,以及两斤瘦猪肉。杜长贵做主让族里买下。谁家断粮了,或者有意外情况了,能够补贴一下。 第一个享受补贴的是杜老七。 他家这几日事故不断,已经将存粮吃光了。今晚婆娘章秀禾挨了打,到现在滴水未进,哼哼着想吃一碗热粥。 三个崽子自从在族长家吃了一顿饱饭,就不想回去了,两个大的抱着族长的大腿不松手,小的一离开沈三枝的怀抱就惊天动地的哭,哭得仿佛要断气。 族长不可能一直给人家养孩子。 族里五百多人,比他们惨的比比皆是,养不过来。 他自己还想要人养呢。 吃晚饭之前,带着差役发下来的三个黑馍馍,给杜老七强行送了回去。 几个小子跟狼似的,险些没让他走掉。 此时以族里的名义买到粮食,和几个族老以及前族长商量了一下,给杜老七舀了一斤粗面,二两新米送过去的时候,族长还有些发憷,站得远远的说:“别哭丧着脸了,赶紧煮了吃吧,吃了早些睡,耽误明日赶路怕是又要挨打。” 杜老七接过粮食,给族长道了一声谢,抱着小儿子去火边做吃的。两个大儿子紧跟其后,站在一边嗦手指。 章秀禾躺在地铺上起高热,身体冷一阵热一阵,等了很久才等到一碗热粥,勉强坐起来,顾不得烫,直接倒进喉咙里…… 杜若梨冷眼看着这一切,内心没有一丝波澜,甚至还有一些幸灾乐祸。从周大丫那接回吃夜奶的妹妹,将她送进空间后,自己躺在地铺上睡觉。 今晚没抢到合适的位置,不适合进空间睡觉,只能睡外面了。 但愿晚上不被冻醒。 走累的人睡眠深,河床上的1000多人沉沉睡去,呼噜声此起彼伏,奏出一首秋日夜眠曲。 唯一没睡着的只有章秀禾,身上哪哪都疼,又疼又冷,还不敢发出声音,不敢辗转反侧,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天上的月亮,一点一点的从东边升起来,高高的挂在天上,给人一丁点慰藉。 寅时初刻,有人窸窸窣窣的爬起来,在火边又是揉面,又是炖肉的,忙得不可开交。 听动静,他们是在做白面火烧。将发面饼子烤得外酥里软,里面夹上油汪汪的大肥肉,是沧州人逢年过节必吃的好食物。 他们的日子真好过呀! 自从开始打猎,他们几家就过上了好日子。只是不晓得,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