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司被陆南深问得一愣,又见他一直盯着自己,心头就莫名慌。挤了笑,将手不动声色地抽出来,“不管是我以不以为他死心,还是我对他有没有感觉,这都是我的事啊。” 陆南深眼眸深处有浅淡的怔愕,但很快就驱散了。他敛眸,眼皮遮住眸底深处的落寞,没多说什么,就只是嗯了声。 他坐下来,良久后才说,“抱歉,我就是觉得你应该不喜欢他的死缠烂打。” 杭司突然觉得自己挺刻薄,刚刚。 他也没什么坏心思,又不是那种存心作恶的人。见他耷拉着脑袋,气氛有些尴尬,杭司抬手挠了挠脖子,试图缓和气氛,“我刚才的意思是……嗯,就是这种事我处理起来也多少会有点经验。” 这么说也不对,总是怪怪的,显得自己在男女事情上多有经验似的。转了口风,“确实,被人死缠烂打的感觉很不好,我是不喜欢。” 陆南深抬眼看她,眼睛里无辜又纯粹的。 “所以,”杭司想了好半天的措辞,轻声说,“我没有怪你的意思,真的。” “我明白。”陆南深微微一笑。 杭司叹,幸好不是个小心眼和记仇的主儿。 陆南深的手机震了一下,拿出一看是年柏宵发来的讯息,交代了“逼供”的结果—— 是冲着杭司来的,被我吓唬住了。 陆南深嘴角微扬,快速回了文字:确定吓唬住了? 年柏宵回:吓唬住了。 事情还得追述到大泱刚来别墅的时候,陆南深就跟年柏宵有了“密谋”。 “有个词叫外强中干,是这么说的吧?说的就是我。别看我很强壮,但是我很赢弱,吓唬人这种事我不是每次都做得来。”年柏宵一脸认真地说。 陆南深又好心纠正了他的发音,“是羸弱。年柏宵,你千万别妄自菲薄,你内外都强,尤其是你的内核相当稳健强悍,所以没有你做不成的事。”他用力拍拍年柏宵的肩膀,“只要你去做。” 年柏宵想了半天,“内颌强不强我不知道,我的下颌还是很有棱有角的。” 陆南深及时截住了他要照镜子的打算,一针见血,“积极申请安保工作的是你吧?我现在就需要保镖帮我排忧解难,你干不干?” “他又没伤害你。” “碍我眼了。” 好吧…… “你是金主,你最大。” “就一点,让他老实在屋子里待着别瞎逛。” 年柏宵:…… 这是人亲戚家,四舍五入相当于在自家的地盘上,还不让人……逛。 什么人啊? …… 可千防万防还是没防住,当大泱来杭司房里的时候,陆南深在奇石那边做记录呢,等听见不对劲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已经快到夜半,这一晚别说陆南深他们一直没睡,就连芸芸爸妈都始终保持清醒。就好像大家都不约而同地感觉到今晚的重要性。 杭司简单冲了个澡后原本想着去奇石那找陆南深,不想一开门心脏都快蹦出来了。大泱站在她的房门口,也不像是要抬手敲门的样子,站得笔直。见杭司开门了,他就直勾勾地瞅着她,面无表情的。 她着实是被他吓着了,抬手轻抚胸口,问他,“你站在这儿干什么?” 换成谁一开门就见有人杵在门口不吓一跳啊? 大泱始终盯着她,“杭司,我想跟你聊聊,我能进去吗?” 杭司最开始没多想,闻言后有想侧身要他进来的下意识举动,可很快这个念头就打住了。她就莫名地觉着大泱眼里的光亮很诡异,就像是匿在暗处里隐隐的光亮似的,叫人忍不住揣摩打量。 所以她又不动声色地挪回了脚,挡着门口,轻声说,“有话在这说就行,反正也没人。” 大泱却说,“我心情挺不好的,我有很多话想跟你讲,你就让我进去吧。”说着就要往里进。 杭司就更加意识到不对劲了,一伸手拦住他,微微眯眼打量着他,冷不丁问,“大泱,你不是睡着了吗?” 还是年柏宵跟她说的,所以他才放心溜达出去找陆南深了。 是装睡?还是…… 大泱倒是对答如流,“是睡了,但做了个不好的梦又吓醒了。” 杭司一手攥着门把手,稍稍后退了一小步。 “我醒了之后就特别想见你,杭司,”大泱说着往前逼近了一步。 杭司没后退,而是伸手抵住他的胸膛用力一推,“有话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