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南深怔了一下,等一下明白是怎么回事后心口倏然疼痛,险些呼吸不上来。艰难的每一口呼吸都是打在骨子里的痛。
所以杭司看似一句轻飘飘的话却重若磐石,重重地压在陆南深的胸口上。
他搭在她腰侧的大手下意识攥紧,却是攥紧了她的衣衫,生怕再弄疼她半分。
杭司提出请求后一直看着他,眼底渐渐有些情绪来,委屈、苦楚和说不清的复杂。陆南深内疚到不敢对视她的眼,可又心疼得紧,将她揽过来轻轻搂住,想说对不起,却是半个字都吐不出口。
良久后他轻轻拍了拍她的头,嗓音喑哑地说,“等我。”
陆南深临出门前拜托方笙先进屋陪会,等他离开后,方笙不明就里地问杭司。杭司也没说陆南深去干什么了,眼泪绷不住砸下来了,一颗一颗的,哭得无声无息的。
讲真,这种事方笙是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有生之年能遇这种事比中了彩票头等奖的几率还小。年柏霄站在卧室门口忧心忡忡地看着这一切,他一手插兜,攥着手机一直在迟疑。
十分多钟后陆南深回来了。
杭司抬脸看着他。
他看得出来她是又哭过了,心口像是被鞭子抽过似的。他对上她的目光,干涩地说,“买回来了。”
方笙和年柏霄都在卧室里,没听明白他买什么回来了。陆南深倒了水放在床头柜上,手伸进兜里,半晌才掏出药盒来,却没立马交给杭司。他低着头盯着手里的药盒,也不知道在思量什么。
方笙探头瞅了一眼,没看清盒子上的字,年柏霄干脆就问了句,什么药?杭司你是哪里不舒服吗?
方笙暗自碰了碰年柏霄,虽然她没经过男女欢爱这种事,可不代表她没常识,隐约也就猜出来了,心里更是一沉。
杭司见他始终不给她,便朝着他一伸手。
陆南深抬眼,看着眼前这只瘦弱白皙的手,那么小的手,是他轻而易举就能握住的。他忍不住伸手拉过她的手,低声说,“等等。”
杭司不知道他要她等什么。
陆南深松开了她的手,将手里的药盒拆开,将里面的药品说明书拿了出来逐字逐句去看系。杭司没料到他会有这举动,微微一怔。
方笙也没料到,因为哪怕换成是她也未必能想着去看看说明书,她知道陆南深在看什么。
陆南深越看脸色越凝重,好看的浓眉微微蹙起。
他是将附近的药房都走遍了,这款药是几家药店都在推荐的,副作用最小,对身体伤害最小。他在付款后还是不放心,又问了店员,确定对身体伤害性小吗?
店员是个上了年龄的大姐,听见他这么问顿时说话就不客气了,“怕有伤害就提前预防着点啊,你们这些年轻人啊,就是头一热图一时快活,事后傻眼了。”
被怼了一通。
陆南深回来的这一路上把药盒攥得死死的,如果可能的话他更想狠狠扼住乔渊,这件事简直就是离谱到家了。
杭司从他手里将药板抽了出来,抠开后面的锡衣。陆南深一把控住她的手腕,她不解地看着他。
他看着她,“要不然,还是不要吃了吧。”
说明书他看得清楚,这类药对女性身体多少都是有影响的,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杭司红肿着眼睛盯着他,开口时嗓音还是哑的,却是字字咬得清晰,控诉的意味,“昨晚,我是危险期。”
她没有避讳方笙和年柏霄,看得出内心的悲愤。方笙恨得牙根痒痒,年柏霄听到现在才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在心里骂,禽兽!
也不知道该是骂谁是禽兽。
陆南深抿了抿唇,眼底有愤恼划过。咬咬牙,再开口就成了隐忍,努力稳定了情绪。“要是有了,咱俩就立马结婚。”
话音落,整个房间里霎时静悄悄的……
就像是所有人站在了核反应堆里的反应。
杭司震惊地看着陆南深,她离得他最近,自然是将他这句话听得字字清晰的。
方笙抡圆了双眼,嘴巴惊愕得合不拢了,年柏霄也像是被人点了穴似的,好半天才甩出了句,“陆南深,你可……真够爷们儿。”
这几个字说得相当标准,年柏霄觉得自己在夸朋友的时候向来……嗯……口诛笔伐?
杭司也终于找回声音,看样子是被吓得不轻,“陆南深,你疯了吗?”
“杭杭,我清醒得很,我也没在跟你开玩笑。”陆南深口吻认真,“孩子本来就是我的。”
杭司刚想说,孩子怎么就是你的了?
可转念一想,孩子还真是他的,最起码孩子身上流淌着的是陆南深的血脉。
她闭眼,上天可真是喜欢捉弄人啊。她深吸一口气,再睁眼时将药片往嘴里一塞一仰头咽下去了。
快到陆南深都没反应过来。
他神情复杂地看着杭司,见她已经把药片咽下去了,只能帮她拿了水杯过来。
杭司接过喝了两口,多少觉得自己缓过来些精力。倒是陆南深,眼里有苦笑,“杭杭,你就这么……”
这么排斥这个决定?宁可去伤害自己的身体?
杭司双手抱着水杯,沉默了许久后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