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太极殿。 李世民身穿黄袍,正坐中央,面容肃穆,威严无比。 昨日他便回到了长安,今日一早便来上朝。 此时朝廷上鸦雀无声,谁也没做出头之人。 稍待片刻,朝中有几位官员互相打了眼色,随后一个御史突然站了出来,躬身行礼。 他正气凛然道:“臣有本启奏,臣弹劾吴山县主簿李旭私自越权,以吴山县主簿之职行县令之权。” 李世民闻言一愣,随即便内心冷笑一声。 好一个恶人先告状! 他看了眼朝中世家那几个人,他们眼观鼻,鼻观心,并未说话,也无什么表情,好像与他们毫无干系。 之前也是这样,说吴山县尸横遍野的也不是他们,传出他惹怒上天的人也不是他们,他们就藏在背后,好像比谁都无辜。 李世民淡淡的问道:“他越了什么权?” 那人再次躬身,回答道:“启禀陛下,李旭一个主簿竟私拿县令官印,以县令的名义向陇州刺史递了折子,要求朝廷给他发放赈灾银子和赈灾粮食。” 那人从怀中拿出一个折子递给了李世民身边的宦官。 李世民从宦官手中接过折子,打开一看。 其上果真是李旭的笔迹,上方的官印也甚是眼熟,正是李旭征收他粮食的条子上盖的官印。 此事证据确凿,又只是个无品小官,本应是十拿九稳,谁知李世民看后却并未降罪,而是问了一句:“吴山县也属于关内,陇州为何不管吴山县死活?” 那人被李世民问的一愣,不解思索的回答道:“陇州刺史庞琳上言,吴山县县令隐瞒蝗灾不报,致吴山县尸横遍野,所存之人寥寥无几,遂赈灾粮食未往吴山县发放。” “吴山县无人,李旭却盗用县令官印,要钱要粮,意图贪污,罪不可恕。” 那人说得斩钉截铁,他见李世民面上似有了怒容,更是志得意满。 而就在此时,房玄龄上前一步,躬身行礼。 “臣有本启奏!” 房玄龄在这个时机开口,那人瞬间脸色难看了起来,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 随后房玄龄的话更是让他瞬间冷汗直冒。 “臣亲自去往吴山县,发现事实与庞琳所言不符!” 李世民看了一眼几个世家子的方向,见他们面色有些阴沉,他嘴角微勾。 房玄龄又接着道:“吴山县县令确实隐瞒不报,甚至早已逃跑,但吴山县却并未尸横遍野,亦并非无人。” “吴山县主簿李旭在县令跑了之后,力挽狂澜,所以吴山县的百姓并未饿死一人,但此后吴山县粮食见底,递上折子却迟迟等不到赈济粮,险些酿成大错。” “幸好李旭及时带人剿了几个山匪窝,不仅解决了吴山县困境,甚至还接济了吴山县周边灾民。” 李世民面带笑容的夸赞道:“依爱卿所言,那这李旭该赏!” 那人看了身旁的那几人一眼,咬牙开口道:“陛下,李旭此人越权乃是事实,越权之风不可涨啊!” 李世民冷冷的瞥了他一眼:“县令已逃,吴山县主簿代行县令职责,挽救了吴山县百姓,合情合理,朕并未觉得李旭有越权之过。” 李世民都这么说了,那人哪里还敢嘴硬,只能恨恨的闭上了嘴。 李世民看向众臣,宣布道:“吴山县县令隐瞒灾情,畏罪潜逃,险些导致吴山县数万百姓身亡,其罪当诛。” “立即派人将其缉拿归案,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至于庞琳……”李世民面有犹豫。 台院侍御史见此开口道:“此事也因庞琳错报灾情,未能及时给吴山县发放赈灾粮食,险些酿成大错,按照律令应降职罚俸。” 话音刚落,一些人便激动的站出来反驳。 “陇州灾情严重,为了赈灾庞大人也是手忙脚乱,吴山县又地处偏僻,庞大人亦是受那吴山县县令蒙蔽,吴山县也未曾造成错误,这般惩罚是否不妥。” “是啊,庞大人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万不可埋没了功臣的心啊!” 李世民早已猜到了这个结果,庞琳可不像那个县令,但现在看到这些官员这般维护庞琳,还是觉得心中不豫。 李世民轻咳一声制止了他们,深深地看了他们一眼。 他冷声开口道:“庞琳身为陇州刺史治下不严,赈灾不利,是为失职,念其也算劳心劳力,小惩大诫,判其罚俸三年。” “吴山县主簿李旭救灾有功,擢升为吴山县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