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单位还都是大杂院儿。 “你俩去过大杂院里面看看没?” “没,”蒋卫红摇摇头:“不去,不想看,我知道是什么样儿。” “什么样?”李树生问了一句。 “这么说吧,”蒋卫红拍了拍李树生的肩膀:“这些大杂院儿你看过了以后,你就会感觉你老家简直是天堂,住的又舒服又幸福。” “真的假的?”李树生不信,扭头看张铁军。 “真的,一点都不夸张。”张铁军点点头。 新民那边的民居讲的就是一个大。 大房子大院子,那一间卧室都有二十五六个平方,京城的杂院儿二十多平方最少得挤七八口人还要分卧室和厨房。 那不是天堂是什么? 从全国来说,两个最高高在上的地方,居住条件和生活环境却是全国最差的,想象不出来的那种差,可以说恶劣。 然后就是后来居上的深圳了,人不如狗。 广州虽然各种乱各种不好还有令人无法忍受的回南天,但是总体上却比京申深都要好的多。 “我不信,”李树生说:“那他们怎么还住这?” “废话,你想搬就搬哪?搬哪去?工作不要了还是户口不要了?” “哦,对,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李树生不好意思的抓了抓头。人们刚刚离开票据和粮本,对户口工作和粮食关系的记忆还相当深刻。 八五后出生的孩子已经大都不知道粮本票证是什么东西了,对户口也没有什么感觉,他们不知道在他们不记事的时候,粮食还是定额的。 事实上,从全国来说,九三年这一年,确切的说九三年五月,才正式的取消了各种票据和粮食本儿,做为第二货币的粮票退出历史舞台。 张妈手里还有不少布票棉花票粮票什么的,那天还在笑,说白瞎了,早知道就该早点都给用了。张铁军叫她好好收着,以后当做纪念。 不管什么东西,只要存在过,那么以后必定会成为一种纪念品,会有无数的人怀念。越普通常见的越是如此。 因为太过于普通,所以没有人会在意,往往留存量也就会特别稀少。这是个挺有意思的现象。 这会儿汽车的噪声很大,公交车还会喷黑烟,那感觉就像随时都要抛锚似的,但就是能坚持,努力的在自行车流里挣扎前行。 马路边和街角上有很多小摊子,大多都是卖冰棍汽水的老太太,也有卖炸糕小吃的,不过比较少,这东西早晨要多一些。 面的像一群蝗虫,黄黄的身子狂躁的声音一辆跟着一辆,满大街上就它着急。 自行车寄存处满满当当没有一丝空隙的自行车一转头的功夫就被取空了,汇进了密密攘攘有人潮车潮当中。 这会儿寄存自行车还是个挺赚钱的行当,而且还有行业歧视,赛车都有专门的寄存点,而且票价要贵一倍。 女人在这个年代已经很漂亮了,吊带短裤,五颜六色的长裙短裙,丝袜,背着各种包包,烫着各异的发型,腰上别着BB机。 是大街上的风景。 也有成双成对的,都是男人背着女人的包包,一只手把女人揽在怀里,一边走路一边低声的说笑着,看着感觉蛮幸福的感觉。 九一年还难得一见男男女女在大街上卿卿我我,到九三年搂搂抱抱就已经习以为常了。人们接受新观念新事物的能力一向就是这么强大。 九三年这会儿马路边上珠宝黄金商店特别多,有点像后来的药房,有内销的,有外汇店,每一家店门口都总是围着一些年轻人。 这里面有倒卖黄金的,有倒卖外汇券的,也有便衣警察,专抓小偷和倒外汇的。这个时候倒卖外汇和外汇券还是犯法的事儿。 其实他也不管你是不是倒卖,你高价回收就是犯法。 看了看外汇珠宝黄金商店那土的不要不要的牌子还有上个世纪的门脸儿,张铁军扭头看了看李树生和蒋卫红:“你俩手里有没有外汇券?” 蒋卫红往那边看了一眼:“你要买东西?我身上没有。” 李树生也摇了摇头。谁没事儿在身上带那东西呀,又不能当钱花。 外汇券买东西并不便宜,事实上还比内销要贵一些,但是好东西多,进口商品多,很多平时难得一见的东西都能淘得到。 而且这东西还有一个兑换的功能,可以直接换人民币或者美元,这里面是有差价的,黑市相当火。 只要不被便衣抓住没收,那就是铁赚。京城和申城不少胆大的都是靠着这个发了财。 “不是要买东西,”张铁军摇摇头:“家里有这玩艺儿的回去都收收,去中行开个美元账户存上吧。我也是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