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来就是农村人,混个班上还能把祖宗丢啦?这才十几年儿。你还不是农村人?咱家也就是铁兵是真没在农村待过。” “那你以后得管我妈叫老蒯呗?” 张妈笑起来:“可拉倒吧,太难听了,我可受不了。我还是当个城里人吧,你俩回农村去。” 张铁军把炉子点着,把馄饨倒进去掰了点紫菜一起烧,拿小碗磕了三个鸡蛋,再把淀粉拿出来,用小碗泻开。 “铁军,那个苞米花你给熬上糖啦?”张妈问了一句。 “嗯,怕不好放,这么能存的时间长点,还好吃。你们尝了没?” “就是太甜了,是不是太甜了点儿?你姥还就爱吃甜的,糖吃多了不得出毛病啊?” “要你管。”老太太正好走出来听见了,使劲儿瞪了张妈一眼。 “不管你,爱吃就吃,就是尽量别吃太多,一天吃几块还行。这不是怕你身体出毛病嘛,这老太太,一点理不讲。” “我好好的,能有什么毛病?能吃能睡的。” “行,你身体好,身体好才好,多活几年享享福。” 张铁军说:“等我下次做多放点果仁在里面,人岁数大了多吃点坚果对身体好,还不会像现在这么甜。我姥应该能咬得动。” “放什么?”张爸放下鞋去洗手:“松籽和榛子呗?” “嗯,”张铁军把鸡蛋搅散,把炉火给到最小,等锅里不冒泡了才把蛋液甩进去:“松籽儿,榛子,核桃仁儿,花生米,杏仁,反正就是硬壳的呗。” “这些东西家里那边应该都有,叫你二叔帮着收点儿回来。你写封信,叫你二叔年底来的时候给带过来就行,不用在外面买。” “木耳和蘑菇也可以多收点。”张妈说:“还有小笨鸡儿,没事给你姥炖点鸡汤喝。” “你说年底要不要回去买点肉?”张爸问张妈:“家里喂的猪感觉比这边买的要好吃。” “那可得提前定好,要不然你回去也买不着,一家就养那么一头两头的,还得交任务,自家还不得留点吃啊?也没多少了。” “铁军你关火干什么?”张爸问了一声。 “甩鸡蛋要把火关小点,等定型了再大火烧个开,这么弄出来鸡蛋不会碎。” “真不嫌费劲,碎不碎还不是得吃嘴里?不嚼啊?”张爸撇了撇嘴。 “你就别和你爸讨论什么形状颜色好不好看,你爸这辈子做饭就是给弄熟完事儿。”张妈笑着说:“味道该说不说还挺好,就是总弄的乱扒扒的。” “味道主要还是靠你指导的好。”张爸笑着拍了个马屁。 “我感觉吧,”张妈看了张爸一眼:“就是吃的年头多了,习惯了,再吃别人做的就不对味儿。” “对,你怎么都对。” “你俩可行了吧,我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张铁军摸了摸胳膊:“我一会儿去叫个木匠,把店里的大门外面加一道门出来。” 张妈说:“不用挂门帘呗?我看行,那门帘一挂上黑呼呼的还沉,不好看不说,来回进出太费劲了。我也正愁呢。” “那得怎么弄呢?怎么弄不挂门帘那也不行啊,”张爸琢磨了一下没想明白:“那么多人进进出出的,有多少热气儿能扛住?” “我先弄吧,门帘等我去沈阳找找。”张铁军拿碗装馄饨:“反正离上冻还早呢,先隔一层再说。” “打算怎么隔?”张妈扶着老太太过来吃饭。 “在大门口装个门廊呗,从两边开门,先把风挡住。” “那南门怎么弄?也加一层啊?平时又不开。” “都加上吧,光弄一头了不好看,加上总比不加强。” “那得不少木料,得大方子才行。” “木料好弄,”张铁军把馄饨端上桌,给张妈张爸老太太拿了羹匙,把香油和胡椒粉拿过来放到桌上:“到是玻璃要费点劲儿,我一会儿打个电话问问。” “玻璃费什么劲?” “那得装钢化才行,普通玻璃敢弄啊?万一弄炸了把谁伤着怎么办?” “也是。”张爸点点头:“你最好把玻璃块弄小点,总有那孩子手脚不拾嫌的,砸碎了也找不到人还耽误事儿。” “钢化不是回来不能嘎吗?”张妈说:“弄过去那种老柜台上那种双层的行不行?那个还能自己改,大了小了的。” 张妈说的是原来老百货商店用的那种木头柜台,那上面的玻璃是普通玻璃夹胶,有两层的也有三层的,打烂了因为有胶层也不会炸开。 这东西也就是没有钢化玻璃那么结实,效果还是挺好的,价格也不便宜,好处就是市里就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