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七区那住?” “嗯,还在那。不在那在哪?还能搬哪?” 佟玉刚的爷爷和奶奶自己在七区住一套两室的房子,他自己家在太阳沟干部楼,是一套三居室。初中的时候他爸就是车间主任了,家里条件相当好。 露天矿一共有九个住宅区,比选厂那边大了好几倍。 “那就挺好,你现上班了应该去你爷家住,多陪陪老人,上下班还少走点道儿。” “有时候在那住。” “行了,那我回了,中午饭还没吃呢,饿了。”张铁军扔掉烟头站了起来,把安全帽还给佟玉刚:“等咱姐结婚提前给我打电话。” “行。”佟玉刚也站了起来:“你上来就是到我这显摆显摆呗?真没事儿啊?” “显摆个屁,有什么可显摆的,就是想起来你了过来看看呗,像你这么没心没肺呀?” “行吧,算我错,以后我歇班了去找你玩儿。主要是上下班要走这么老远,一歇班了就不想动了,真不是不想着你。” “家里人买衣服买鞋去选厂,我妈在百货那开了个店,东西和市里一样的,别给别人送钱。” “成本呗?” “美死你。”张铁军打开车门穿鞋套:“就不让你上车了啊,你身上太埋汰了。” “让我上我也不上,等哪天歇班了你带我溜一圈儿。”佟玉刚趴在车门上往里看:“真牛逼,你现在是真行了。说好了我姐结婚你来当头车啊。” “嗯,打电话吧,要是我没回电话你就去我妈那,我有时候在沈阳,那边接不到传呼。” “你在沈阳干什么?” “瞎混呗,上货换货调货,我妈现在只管卖,沈阳那边都是我去跑。走了。”张铁军关上车门。 “走吧,我也得回去干活了,砸的乱七八糟的都得收拾。今天开吊车的算是倒霉了,估计得扣几个月奖金。” “钱是小事儿,人没事儿就行呗。”张铁军看了佟玉刚一眼:“你问问咱姐想不想做生意,要是想的话联系我。” “行,我回家问问。” 大卡调了个头走了,佟玉刚站在那看大卡走远了,吹着口哨回了车间,并不知道自己刚刚和死神擦肩而过。 有时候不知道也是一种幸福。 了了一件大心事儿,张铁军也很开心。他的同学在今年冬天会死三个,这就救下来一个,多好。 另外两个,其中一个就是那个徐大刚,徐大刚那个张铁军真的是有心无力,虽然两个人关系不是很好,也不可能眼睁睁看着这么年轻就死掉,可是没办法。 他是寒冬腊月大半夜被车撞死的,怎么救? 连具体是哪一天都记不清了。 佟玉刚这边张铁军能记得这么清楚是因为两个人关系特别好,当时他也是哭成了个泪人,给送上了山。 还有一个也是张铁军的技校同学,那就是个长不大的孩子,还是个隐性的同性恋,和张铁军关系谈不上好也谈不上赖,是大年正月和他妈赌气自杀的。 他这个自杀吧……也是相当无语,二十岁的人了和爹妈还在撒泼放赖发脾气满地打滚那种,那天他是想吓唬吓唬他妈假装上吊,结果真勒上下不来了。 然后他妈妈进屋看到了就扑过去抱着他的腿哭……当时他是挂在暖气管上面的。 这个情况怎么救?根本毫无办法。 总不可能大过年的跑到人家家里赖着不走非得要在那过夜吧?话说张铁军一次都没去过,连住哪都不知道。 车子开到三十六户,这边就开始热闹了,十字路口熙熙攘攘的全是人,有很多摆摊的,小卖部小吃部台球社裁缝铺横贯铁路两侧。 这里是矿山职工住宅区七八九三个小区的交汇点,也是公交站,一溜摩的停在马路边上。 路口上是原来的老副食商店,这个时候还在开着,是被人承包下来了,副食商店门口就是两家小卖部,竞争就相当激烈。 王玉刚的家就在九区,铁路过去就是。 八区和九区在铁路北,都是新楼,刚搬上去没有多久,楼下全是私人建的门面房,到是挺热闹的。 七区在铁路和公路南面,守着去矿山宾馆的斜坡路口,对面就是矿办楼,小车班和外国专家楼。矿上还专门给外国专家楼修了个小公园。 张铁军把车停在路口,下车去找地方吃饭,实在是饿得受不了了。心里有事儿绷着的时候还不感觉,这事情一完哎呀妈呀,简直都要头晕眼花了。 随便找了个小吃部就钻了进去:“老板,快快快弄菜弄菜,要饿死了。” “弄啥菜呀?这是中午没吃啊?” “昂,忘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