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九零这会儿,在地下商场卖服装鞋帽,别的张铁军不敢说,一二十万还是很轻松的,算是平均最低线儿。 在这里擦皮鞋一年都能弄个五六万了。三块钱一双,那一天都不用抬头,甩的膀子直疼。 等到过了年,整个地下商场全部开放,这里就已经是市内最火的市场之一了,一柜难求,转让费开始蹭蹭往上涨。 一直火到两千年以后。 “我说少了呗?”丽君扬了扬眉毛。 “有点少了,”张铁军点点头:“上个月我那边,一个柜台差不多有两万,纯利润。要是就想在市里买套房子的话,仨月就出来了。” “我操,”丽君眨着眼睛看着张铁军在心里算了算:“那你上个月不是基巴挣了七八十万?麻了鄙的,我特么说都兴奋了。” “你小点声。”黄大鞋抽抽着脸看了丽君一眼:“显你嗓门大呀?” 丽君没还嘴儿,自己也感觉犯错了,低下来嗓门说:“那咱们不是明年春天就能在市里买房子了?我还说在这边买一套就挺好呢。” 张铁军点点头:“房子摩托都不是问题,好好干就行。那个还是挺累的,费嗓子,一天站到晚的。而且去了那边说话留点心眼儿。” “那边地赖子多不?”黄大鞋自己就是混的,有点担心那边乱。 张铁军摇摇头:“这方面不用担心,你见过哪个地赖子敢去联营闹事儿的?而且就算有也不用怕,不算什么事儿。” “那能干仗不?” “该打就打呗,占理就行。” 那些搞成团伙的,强卖盒饭矿泉水什么的,都是九五九六年以后的事情了,而且也没干多少时间。刘勇站起来了这些人都跟着学,结果不到五年刘勇就枪毙了。 话说刘勇就是混中街的,这会儿正在中街上倒毛衣。他是九五年起来的,九六年发家,到九八年手里就有几个亿了。 “打什么打?”丽君捶了黄大鞋一拳:“说的像你挺能打似的,你打过谁?” “我就这么一说呗,这不是担心嘛。” “你也不想想那是什么地方,一天天的。” 张铁军往屋里看了看:“东西都收拾好了吗?怎么往回弄?弄到哪去?” “差不多了,”丽君回头往屋里看了看:“弄市里去呗,还能弄哪去?我俩不是还得用呢。” 黄大鞋说:“我求的车,一会儿过来。” “你俩在市里租好房子啦?” “租好了,那头都收拾好了,东西拉过去就住那头不回来了。你要是明天再来都找不着我俩。” 张铁军点点头,很欣赏丽君的这种行动力,而且也没着急,一样一样稳稳当当的安排。就挺不错的。 张铁军也没问他俩把房子租在哪,免的弄的像自己有什么想法似的。 “那行吧,你俩就收拾,完了直接找小华,我不一定有时间去。那我就走了,去看看咱们老师的店。” “你没骑车呀?没听见动静。” “没,天冷不骑了。”张铁军摆摆手从后面出来。改变了丽君的命运,自己心里也挺舒服的,就很完美。 他没开车,顺着副食后面和老粮站之间的空地穿了过去。 副食过来是聚宾阁饭店,饭店和老粮站之间挨着马路是公共厕所。粮站这会儿已经撤消了,现在是歌舞厅。 上辈子张铁军可正经没少来这蹦达,小四步溜的飞起。 聚宾阁饭店是矿山建安公司的产业,一栋两层半楼带大露台的小楼,是原来除矿山宾馆以外,铁山这一片最好的饭店。 不过这会儿已经因为亏损面临关门了。 饭店算上厨师一共十来个员工,都是女同志。之所以这么了解,是因为上辈子这个时候,张铁军就是饭店的承包人。 矿山建安公司经理的小儿子是张铁军同班同学,也是上辈子的一生之敌。长的特别帅,大高个。他家哥仨都挺帅的。 看了看这栋熟悉的楼和楼后熟悉的煤堆,禁不住想起了当年的青葱岁月。那个累呀。 张铁军抿了抿嘴,从公共厕所和舞厅中间的空道穿过去来到马路上。 这条马路从外面大马路过来,在厕所这里开始拐弯上坡,通到矿山俱乐部前面的小广场上。大概有个不到四十五的坡度,有三百多米长。 这个公共厕所是水厕,外面基本上闻不到多大的味道。 从公共厕所这里开始,就是一个自发的集市了,马路两边密密麻麻的全是各种大小摊位,卖菜的卖衣服的卖豆腐的卖水果的,从这里一直排到坡上面。 矿山农贸市场的大门就在这条路的弯角那里,属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