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拿浴中心,游泳健身中心,有八九个餐厅,宴会厅,会议室,茶室,行政酒廊,咖啡厅,图书馆,舞厅,商场。我感觉他还少个电影院。” “那么多餐厅,都不一样?” “嗯,不一样,有外国的,也有别的省的东西,就是不知道正不正宗。” “那商场卖什么?” “卖心疼。” “啊?” “一买心就疼一下,比中兴四楼的专柜还狠。” “我去过中兴,确实比咱们那的百货好,看着就豪华。确实挺贵的。外国的东西都那么贵吗?” “不是,那些东西在国外就是大路货,到咱们这才贵。” “我感觉也是,要不然那外国人的日子也太惨了,那得挣多少钱才够花呀。哦,他们的钱比咱们的钱值钱。” “购买力不一样,不能简单的算,哪里都有穷人和富人,再说也不是所有国家的钱都比咱们的值钱。 咱们挣一块花一块,他们也是挣一块花一块,抛开地区没什么不一样的。” “美国人一个月挣多少钱?” “不一样,工人医生教师,律师,各个群体都不一样。” “工人。” “一个月差不多……按咱们的钱算差不多三千块钱左右。他们是提前消费,用信用卡,政治各方面也都不一样,所以才感觉挺富的。其实并不是。” 两个国家的差异太大了,包括思维和阶层观念,事实上是没有什么可比性的,可是那些精英们就喜欢比,拼命的混淆概念猛吹。 而且他们吹的都是对他们有利的,一但涉及到共同福利他就不提了,开始装聋作哑。 “我有点不太明白你说的,他们挣的那么多为什么还穷?” “呃……英镑是最值钱的钱,一块钱差不多顶咱们十五块,但是,在那打个出租车要二十几块,吃个蛋炒饭要十几块,明白了不?” “钱值钱,东西也贵。” “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各个国家的购买力和物价也是不一样的,不能用汇率来比。你又不能拿人民币去那边花。” “那他们那边的人来咱们这不就是特别有钱了吗?” “理论上是,所以在那边混不下去的要饭的犯了罪的才会往咱们这跑,过来就是上等国民待遇。” “那出国旅游是不是就特别贵?”小柳抬头看了看张铁军。 “旅游的话就不能这么算账了,不过确实是贵。我有个朋友一家三口去了英国,回来以后说再也不去了,心都要碎了。” “为什么?” “他每花一次钱,就在心里用汇率换算一下,越算心越疼呗。公共厕所撒泼尿都要十五块呀。” “哦,就是上一次厕所要一块钱。咱们这五毛。” “对,其实都是一样的,不要拿自己和别的地方的本地人比,那种没有意义。咱们钢铁公司的全民职工现在一个月能开到五百多了,南方还是两百三百。” “那咱们去南方不就是有钱人了?” “首先你得保证你去了以后这边还给你发工资,还有就是,目前咱们全国的物价是差不多的。” 九零年全国的物价,尤其是生活物资方面还是统一控制着的,很多人都不知道,这已经是老百姓最后的福利时刻了。 当人们都欢欣鼓舞的迎接物价全面放开的时候,完全想不到这是一场灾难。生产者年年暴亏,老百姓越来越买不起。 一身正气满目怜悯的即得利益者把持着话语权,放开也就代表着失控。 …… 两个人整整逛了一天街。 中街逛了去五爱街,五爱街逛完去太原街,铁东逛了又去铁西。小柳就和百货商场干上了,结果一天下来就给张铁军买了几件衬衫。 九零年这会儿年轻小伙流行穿红衬衫和花衬衫,那是真的红啊,血红血红的。年轻女人流行泡泡纱,其实就是后来的睡裙。 满大街都是西装格履时尚打扮的男男女女,然后骑着个脏了巴叽旧的不像样的自行车……看着就很和谐。 “姐呀,这都要入冬了,不买衬衫不行吗?” “不用你管。” “……那能不能不用我穿?” “你是不是还想气我?” “不是,就一件衣服怎么就延伸到气你了呢?你给我解释解释这个脑回路的流程呗?” “我第一你给你买衣服,你说呢?” ……这理由就特么很强大,很气壮。张铁军嘎巴嘎巴嘴,感觉一肚子的话也说不出来:“那你,那你,那你……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