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铁军抓了抓头皮:“就随便逛逛呗,总不能一上班同学都不来往了吧?” “你就是在家待不住。” 张爸看了看张铁军:“铁军,你那酸菜怎么炖的?和我说说呗?比我炖的好吃。” “嗯呐,我哥炖的酸菜好吃,比我爸炖的好。”张铁兵在一边点头同意。 “酸菜尽量切细点,”张铁军说:“投两遍挤干以后先用大油炒,炒变色了再添水炖。排骨也要先氽水氽个半熟,要是不嫌麻烦煎一下最好。” 张爸巴嗒巴嗒嘴:“麻烦。以后酸菜都你炖吧。” 张妈张铁兵和姥姥都笑起来,张铁军无所谓:“行,以后只要有时间就我做饭。走了啊。”. “早点回。”张妈叮嘱了一句:“不兴打架啊。” “说的像我出去就是去找人打架似的,我疯啦?”张铁军拿好钥匙摇摇晃晃的从家里出来。 小辉他们几个楼上楼下的小子这会儿都吃过了晚饭,坐着小板凳在张铁军家前面仓房根那下象棋,楼上几家的老娘们坐在一边聊天。 “铁军也上班了哈?”看到张铁军出来有人问了一句。 “上了,”小辉他妈说:“早晨我看拎着饭盒兜走的,这也是大全民,现在就差找个对象结婚了。对了,铁军你不是有个小对象吗?怎么没看见了呢?” “小辉都没结呢我急啥?”张铁军笑着应了一声。 “别扯啊,说你呢别往我身上领。”小辉看了张铁军一眼:“今天白班?” “嗯,白的。” “我夜班,咱们赶不到一起去了。” “怎么赶不到一起了?你明天早晨下班我不正好歇着吗?” “你滚,我下了夜班不睡觉啊?” “你个粗碎的下夜班睡的哪门子觉?你在班上不睡觉干什么?和矿石下棋呀?” 粗碎是运输火车把矿石直接翻进破碎机矿槽,工作强度密度还有危险性都要远远低于中碎和细碎。 “我们往哪睡?你们一觉睡到天亮早晨起来扫个道就行了,我们不得看运输的吗?来车了就得起来干活。你分在哪个岗?” “矿槽,五厂那边。” “矿槽还行,先说不累,也没什么事儿。小伟不是分五厂去了吗?你们是一个班不?” 张铁军摇摇头往三楼看了一眼:“不知道,我都有日子没见过他面了。” 这个楼门洞一共五层二十家,年纪仿佛的孩子一共有十一个,但平时在一起玩的就五个人,另外六个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难得见到一次,平时都不在家这边。 小伟家和小辉家门对门,家里都是厂子的中层干部。 他家哥俩从小就不和楼上楼下的孩子一起玩,就是见面点个头,平时都不怎么在家,在家也不出来。 十一个孩子现在都大了,现在算上张铁军有四个全民,两个大集体,一个职业赌棍,另外四个就在家里混着,也不知道在干什么。 全民之所以牛逼,就是这会儿二十岁左右的孩子当中,有正式工作的太少了,除去继续上学的那一小部分,大部分都是无业状态在社会上乱混。 “我去前河沿儿,你们玩吧。”说了几句话,张铁军站起来走人。他对下象棋没什么兴趣儿,打扑克还行。 “这会儿了去那边干什么呀?有啥意思?”小辉回头看向张铁军:“台球社啊?这段时间最好是少去,刚特么死了人你不知道啊?” “那家都关门了,估计以后也开不了了。以前我也不去他家。” 小辉也是个听话的孩子,基本上都在家待着就在楼前楼后玩耍,不赌钱不喝酒,也不怎么花钱,发了工资就交到家里,爸妈说什么就听什么。 在这个年代这样的孩子特别多,并不是个例。很多在外面能打能喝的回到家都是乖宝宝。 其实张铁军在家也是比较听话的,只不过张妈张爸对孩子比较宽松,大部分事情都让他自己拿主意,不像别人家管的那么细致,就差安排擦屁股要用几张纸了。 “你明天有事儿不?”小辉问了一声。 “明天没事儿,后天去市里。” “靠,忘了,明天你丙班。算了你赶紧走吧,以后咱们不处了。” “不是,还能不能好好下个棋了?”和小辉下棋的老肥不乐意了。 他小名就叫老肥,他妈起的。这栋楼三楼口还有个小丫头小名也叫老肥,听说她知道自己和这个老肥重名了以后哭了好几天。 张铁军溜溜达达的出来去前河沿儿,拐到十一号楼楼头遇到了田玲和他对象拉着手,看到他田玲下意识的把手撒开:“你干什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