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 白慕然放下手中的书卷,沉声问道。 管家白峰走进书房,他来到书桌前,朝白慕然行了个礼,然后说道。 “少爷,许县尉来了,说是有事找大人相商……” 然后,他肃立着静候。 清河白家是儒门世家,代代耕读传家,家有藏书楼,有白氏先祖白天河所著的明道书,传说中,清河郡有三缕浩然正气,其中一缕便落在白家,蕴藏在明道书内。 清河白家蕴藏明道书的庄园,方圆数十里,就像是邪祟的禁地,没有丝毫阴邪之气,若有大儒念诵明道书,书中浩然正气冲霄而起,当有光柱照耀四方。 光照之处,邪祟尽消。 上次,如果夜袭土地庙的是邪祟。 那么,白慕然根本就无需依靠长宁观这帮人。 他只要念诵明道书中的经义,自然会将邪祟驱散,可惜,书生遇上兵,有理说不清,刺客是武道高手他就无能为力了,某种程度上,儒生也是普通人。 身为读书世家,白家自然以礼持家,家风严谨。 所以,白峰在白慕然面前方才如此恭敬,哪怕他年龄比白慕然要大许多,还是炼脏境的强者。 “峰叔,许县尉为何来此?” 白慕然抬头问道。 “应该是为了昨晚义气堂一干人等被杀之事吧?义气堂的二当家姓许……” 白峰低着头,言简意赅。 “哼!” 白慕然冷哼一声,眼神满是掩饰不住的厌恶。 “豪强之辈,乃是朝堂毒疮,行事便如匪类,若是不除,国将不国!” 对于道门和佛家,儒教这些书生其实是很看不上眼的,总觉得这些出家人不应该干预朝堂之事,然而,这些修行者往往笼络地方豪强,各种手段尽出,在当地保持着极大的影响力。 就拿长宁观来说,长宁观下院,起码一小半的人都出自慈溪四大家族。 当然,长宁观核心的战斗力所在的上院自然掌握在道门手中,就算是家族的成员进入,也会被调离当地,去到其他地方任职,就像许家的许未一样,也就在江州听潮阁,不可能继续留在长宁观。 并且,当他影响力增强后,江州多半也不能待,会被调遣到距离慈溪比较远的地方。 唯有如此,才能摆脱家族影响,成为道门一员。 虽然厌恶许家,但是,能在官场打滚厮混,白慕然自然不会是什么喜怒形于色的菜鸟,身为县衙门的三把手上门,他不可能因为自己的情绪就拒绝接见。 “峰叔,带客人去中厅,我一会便来。” “是,少爷。” 白峰应了一声,退了下去。 许洋跟着白峰进入中厅,在客座落座,然后,白峰离开后,又进来给他上茶。 青烟袅袅,茶香四溢。 他并未端茶,即便的确有些干渴,正主久久不出来,让他有些不耐烦。 县老爷又怎样? 正堂官又如何? 在慈溪,如果不依赖他们四大家族,他可以担保,这个县老爷只能是泥菩萨,没有任何灵性的木偶泥胎,只能端坐在大堂上当摆设,命令不仅出不了县衙,就连后院也出不去。 接下来,就看这位县老爷是不是知趣了。 …… 萧平端坐在堂上,歪着头,眼角上翘,脸上的表情和愉悦完全扯不上关系,沉闷中带着一丝疑惑,看上去,似乎有什么事情让他有些想不通。 在他身前,胡三贵躬身站立。 接近九十度的鞠躬,非常费腰,但是,他保持这个姿势却已经很久了。 义气堂的搞砸了! 但是,三个当家都死了,听说死在那个贱种手里,在收到消息的时候,胡三贵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怎么可能呢? 范明辉他知道,有望晋升先天的武者,好吧,就算他先天无望,但是,半步先天却存在一丝机会,又是经历过无数次生死斗的老江湖,并非药物堆上去的弱鸡,怎么可能死在一个十四岁的少年手里,那少年前些日子还在气血境。 人都死了,也没法找他们算账。 那些见识过苏宁安和范明辉交手的义气堂帮众也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好几个人说的情况都对不上,唯一对得上就是,范明辉被苏宁安抓住,然后就死了,死状极其惨烈。 “三贵,你怎么看?” 萧平换了坐姿,挑了挑眉毛。 我能怎么看? 坐着看? 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