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突厥的人?” 季林海猛然站直身子:“不对呀,看面相,还有身上的服饰都不像,那把刀,更不像了。” “去查查,刚才那个人的眼神,我似乎在哪里见过。” 月凌炽回顾了一下,语气笃定:“应该和北突厥有关系。” 长街拐弯处,刚才给季林海递银子的男子靠在墙上,双手抱臂,看着远处嘻嘻哈哈追着小贩买糖葫芦的小孩子,语气感慨:“来之前,我弟弟让我给他带串糖葫芦回去。” “路那么远,带回去后会化的。”比他略高半头的男子也靠在墙上,一只脚踩着墙壁,低头看着脚上的青石板,脑子里回想方才看到的那双眼睛。 “主人,您怎么了?” 男子喃喃念叨:“海东青,他的眼神,好像海东青。” 衣着华贵一些的男子疑惑的回头去看,另一只手摸上了腰间的短刀:“谁?” “刚才你给银子的那个人,他旁边站着的那位,不是普通人。” 随从听见这话,欲转身回去再去看看。 阿史那叫住了他:“不用,咱们来这里不是惹事儿的,他是什么身份和咱们没关系。” “那咱们接下来?” “晒会儿太阳,中原京城的太阳软绵绵的,晒起来还挺舒服。” …… 季林海将酒碗还回去,抹着嘴走回来:“十天后江南总督会给太后进献一批海棠醉,制作海棠醉的酒坊和这家酒坊一个老板,只因用的泉水不同,所以要从江南运来。” “嗯,梨花酿呢?” “沈游临在这里定了九坛子梨花酿,三日后要在府中大摆宴席。” 季林海凉快够了,穿上外衣:“沈游临这次举办宴会,用的人手全部都是军中的,该安排的人已经安排进去了。” 月凌炽伸手折了一朵路边墙角伸出来的迎春花,放在鼻尖蹭了蹭,然后随手扔给了一个抱着梨膏糖正在舔食的小孩。 走过拐角,月凌炽站在十字路口,盯着对面的方向。 季林海一开始不明白他为何站在这里,当他反应过来那个路口通往何处后,笑了:“夫人应该在医馆忙着,主子要不要过去看看?” 月凌炽脚抬起又放下:“还有正事要忙,就不去打扰她了。” 被月凌炽惦记的寻青燃在杏林医馆里甩甩酸痛的胳膊,给自己倒了杯茶,靠着墙偷懒。 阿史那艰难的挤出人群,四下看看,站到了寻青燃面前:“你好,请问你是大夫吗?” 别扭的腔调在一片嘈杂中甚是突出,寻青燃好奇的抬头:“是,看病的东边排队,买药的西边排队。” 阿史那看看长得吓人的队伍,从兜里掏出了一小块金锭,半遮半掩的给寻青燃看:“出门问诊,你跟我去一趟,这一整个都是你的。” 见惯了金银的寻青燃并没有因为那块小小的金锭起反应:“你是哪里人?” “我来自西域。”阿史那回头看看,他带来的随从被人群挤在了门口,至今没有过来。 真是没用,原本这种打交道的事情是该他来的。 寻青燃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你的朋友生病了?生病了就不要带他出来,还挤在那里。” “我打听了,京城医术最好的医馆是你们家,既然你们家医术那么好,为什么不多开几家医馆?” 寻青燃笑了。 京城杏林医馆下属还有好几家医馆,只是那几家医馆的小掌柜们和刘掌柜穿一条裤子,至今不服她。 寻青燃还没腾出手来教训那些小掌柜。 “出门看诊可以,一枚金锭不够。”寻青燃看出对方身份非凡,出于别种心思,坐地起价。 阿史那犹豫了半天,咬咬牙点头答应:“可以。” 云苓这时也注意到了正在和寻青燃说话的阿史那,她走过来,站到了寻青燃身后:“凌大夫,要出去吗?” 阿史那视线落在云苓身上,眼中寒光闪过。 医馆进来难出去也难。 寻青燃趁着阿史那去救同伴的功夫,转头问云苓:“刚才怎么了?你看见他时,你们俩的反应都不太对。” “他好像是突厥人,他的功夫应当不低,而且他似乎看出我身手也不错了。” 寻青燃动作顿住,随即又反应过来:“突厥人?来恭贺新帝新后的?” 云苓表情略奇怪:“名不正言不顺,何谈恭贺,应该是商人,不过如果是为了恭贺新帝才来来京城的话,会有御医给看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