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府位于建安街和乌衣巷交汇处,月凌炽从太子府过去,一路要经过数家或在朝中居高位,或是勋贵侯爵之家。 月凌炽今日去丞相府,特意坐了那辆圣上御赐,一现身即知是太子车驾的马车,所过之处,路上行人无不一一躲避。 太子车驾大喇喇的穿过下值的官员中间,明晃晃的停在丞相府门前,守门的小厮见状连忙撒腿去找孙管家和丞相夫人。 月凌炽的马车停下不久,丞相的马车也从巷口驶来,驾车的马夫远远瞧见府门前的太子车驾,赶忙回头告知丞相:“相爷,太子殿下的车驾在咱们府门口。” 丞相撩开帘子远远看了一眼,微微皱眉:“他来干什么?” 太子亲自拜访丞相府,这不亚于水滴入油锅,噼里啪啦炸做一团。 而此时的乌衣巷里,官员们三三两两凑到一块儿,装出一副闲聊的样子,眼睛耳朵像长了腿一样,时不时的往丞相府看去。 作为当事人的月凌炽背着手,站在台阶前,看着高高悬挂的门匾,这门匾他认得,是月重华刚登基没多久的万寿宴上,月重华亲自赐给寻瓒的。 寻瓒当天便挂在门上。 这些年,寻瓒盛宠不衰,早就有了一人之下的气势,否则他又怎么敢私自换了太子妃?月凌炽一直很好奇,月重华疑心那么重,为何从不怀疑寻瓒?以寻瓒现在的地位,就算有不臣之心,也不稀奇。 “微臣见过太子殿下。” 寻瓒礼数周全的在大门口给月凌炽行礼。 “丞相不必多礼。” 月凌炽没有回头,视线依旧落在门边上:“孤记得,这是父皇赏赐给你的吧?倒是没想到这么些年过去了,这门匾却和新的一样,看来丞相对圣上所赐之物保管的很好。” 寻瓒对着门匾又行了一礼:“是,当年陛下寿辰高兴,赏了臣这个,臣府上的人日日都要擦拭,万不敢让其蒙灰!故而现在看起来宛如新门匾。” “会蒙灰的可不止牌匾啊……孤刚好路过,想找丞相讨杯茶喝。”月凌炽收回视线,看着寻瓒。 这还是自从月凌炽受伤后第一次主动来丞相府,就连三朝回门,因为他和寻青燃身子都不便而给取消了,乃至后来是寻瓒一家主动上门。 “殿下请。” 寻瓒做足了恭迎的姿态,进门之前,他回头打量了一下外面的街道,撞上了众多同僚的视线,那些视线中的内容纷杂不一,寻瓒也没工夫细品。 寻瓒挑在前院的花园招待月凌炽,他亲自斟茶,恭敬的坐在月凌炽的对面,面上语气轻松,实际上却在猜测他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月凌炽右手松松的握着茶杯,时不时的把玩两下,但就是不往嘴边送。 “嗒”一声,月凌炽把茶杯放在了桌子上:“寻相,孤就不和你说那些弯弯绕绕,孤直言你是不是把我府上的一位客人给掳走了?” 寻瓒将茶杯放下,一脸懵懂:“殿下释藏的说笑吗?殿下的客人,微臣怎么有那个胆子掳走?” “钦夫人。” 一副原来如此的寻瓒笑道:“太子殿下您这话说的差点吓死微臣,不过一个奴婢抬上来的妾室,怎么用得着太子殿下亲自费心?” “她是太子妃的生母,太子妃不日前受了惊吓,只有待在她生母旁边才会好,丞相一声招呼都不打,就让钦夫人回来,到现在还没有送回去,连累太子妃这两日未能安寝,她休息不好,孤也跟着休息不好。” 寻瓒脸上露出不赞同:“青儿实在是太不懂事了,怎么能让殿下您也跟着费心?回头我让她嫡母说说她。” “丞相无需客气,孤今日来,就是想接钦夫人回去,你不会让孤白跑一趟吧?”月凌炽把玩着手腕上的佛珠,不动声色的看着他。 “这,太子殿下来的真不巧,上午她说出城去山上的庙里为青儿祈福,到现在还没回来,不如等明日她回来臣在给殿下将人送过去?”寻瓒满脸的为难。 月凌炽直接拒绝他:“不必了,钦夫人去的是哪家寺庙?丞相告诉孤,明日孤亲自去接。” “城郊白云寺,殿下明日去的时候可要记得带上女眷,那都是尼姑,莫要让她们沾了您的身,损坏您的名誉。”寻瓒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丝毫不担心月凌炽去找钦夫人。 月凌炽点点头,没有说话,起身就走。 寻瓒一路客气的送到门外,目送月凌炽上马车离开。 外面巷子里三五成群的人聚在一块,和三刻钟之前相比,围成一块的官员换成了他们府中的的小厮。 寻瓒扫了一圈,大致了解了一下都有哪些人。 他走到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