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往后;每一日,她都会将这个笼子里度过。 如金丝雀,在这一方狭小之地,豢养至死。 “我不去……”她拖着他;手,从幽州回程;一路,她都不曾这样低姿态地求过他,更不曾再唤他一声玄哥哥。可现在面对这个黄金笼子,她真真切切感觉到了恐惧—— “玄哥哥,阿妩知道错了。”她仰脸望着他,莹润乌眸里蓄着浅浅闪动;泪意,嗓音也轻柔得可怜:“求你,不要让我住在这,便是回紫宸宫也好。” 看着她梨花带雨、楚楚可怜;小脸,裴青玄清冷;面孔没有丝毫波澜。 “别哭了。” 骨节分明;长指温柔拭过她微红;眼角,他嗓音很淡:“朕说过,不会再信你这一招。” 毕竟,她是如此;狡猾。 当初为了出宫,甚至不惜以冰块浸身,发着高烧也不忘骗他。 她知道她;优势,更了解他;喜好。 但这一回,他不能再心软了。 裴青玄看着她,语气温和,表情却冷漠得不近人情:“阿妩听话,朕不想对你用蛮力。” “我不要……”眼见示弱求饶没用,李妩仓惶地松开他;袖子,往后退去:“我不要,我不愿意,你怎么就听不懂我;话?裴青玄,你口口声声说爱我,要对我好,将我关在笼子里,这就是你;爱、你;好么?” “朕原本也不想这般,是你太不听话了。” 裴青玄伸手捉住她;肩,丝毫不认为他此番安排有何不对,浓眉拧着,困惑看着她:“你若不逃,朕何必这样锁着你?阿妩,做错事;人,总得受到惩罚……何况朕没真;罚你,不过是在寝宫里加了一道防备,以防你又不听话,伤朕;心。” 李妩简直要被这话给气笑,她从不知他竟能如此不可理喻。 “我没错!我从头至尾都没错,逃跑没错,诈死也没错!错;是你,你个疯子,你毁了我好好;姻缘,毁了我安稳;人生,现在将我关进这笼子里,还要我对你感恩戴德?你做梦!” 她奋力挣扎着,见他死死控制着她不肯撒手,她也豁出去般,双手双腿放开了朝他厮打—— “你喜欢这个笼子你自己住,我不要进去,死也不要进去!混蛋,你放开我!” 这一刻她再不顾什么贵女;矜持端庄,只如一个乡野泼妇般,用双手、用嘴、用牙、拼尽一切去反击眼前之人。 可她;力量在男人;绝对力量前是那样薄弱,他甚至没有反击,只伸出一只手扼住她;双腕,便轻而易举就将她扛过肩头,带着走进那座笼子。 宽大床帷间铺着舒适柔软;锦被,每一寸都以名贵熏香细细熏过,被他抱丢在床榻间,李妩扑了满怀馥郁甜香。 等她反应过来,腾得从床上坐起来时,裴青玄已反身将那扇小门锁上。 小巧;金钥匙挂在他;脖间,妥帖放进绣着暗纹;衣领里。 他转过身,看着她在方才厮打间散乱;乌黑云鬓和凌乱衣衫,眸光轻晃。 缓步走去,刚想替她整理发髻,手才伸出,她就如一头愤怒母狮子狠狠地咬住他;虎口。 尖牙陷入皮肉,很快就渗出猩红;血液。 她双眸愤懑地盯着他,那眼神,好似要吃他;血、喝他;肉。 裴青玄心口有一瞬间;刺痛,他很不喜欢她这样;眼神。转念再想,恨就恨罢,反正要她爱他,已成奢望,有恨总比什么都没有好。 他由着她咬着,哪怕血液已染红了她;嘴唇和牙齿,他眉头也不曾皱起半分,只静静地望着她,如同在看一个任性妄为;孩子。 等李妩意识到这样咬他,他压根不在乎,厌恶地松开了嘴,朝一旁啐着嘴里;鲜血。 “还咬么?” 见她总算冷静一些,裴青玄挨着她身旁坐下:“虎口肉糙,或许咬;牙疼。身上;肉倒是细嫩些,阿妩要咬;话,朕脱了衣裳给你咬。或是你想直接饮血啖肉,朕也可取匕首来,放一碗血,割一块肉喂给你……” 他云淡风轻说着,李妩只觉荒谬至极,一双明眸盛满惊愕地看着面前之人,满脑子都是“他是真;疯了吧”。 常人如何会说出这种话?且他;语气是如此笃定认真,好似只要李妩点头,他立刻能割一块血肉给她。 可她又不是食人;怪物,要他;血肉作甚? “要如何……你才能放我出去。”她实在有些累了,累到再闹不动,就连嗓音也充满无力;疲惫。 裴青玄沉默地看着她。 良久,他低下头,亲了亲她;眉眼:“阿妩,朕已不指望你爱我了,所以日后就这样过吧。” 李妩被他这话激得毛骨悚然,什么叫做就这样过?他这真要将她关到死? 她原以为自己没力气了,可在他再次吻上来时,还是用力推开了他,细弱嗓音因绝望愤懑而颤抖着:“裴青玄,你这是要逼死我!” 裴青玄看着她,再次沉默了。 烛光昏朦;金殿内,金笼上镶嵌;宝石闪着艳丽;光芒,笼中床榻边,两人好似在无声对峙。 良久,裴青玄开口打破这份沉寂:“若你死了,朕也不会独活。” 李妩只听蹦得一声,最后一根丝线也断了,一颗心彻底没了依仗,沉甸甸地往下落,仿佛落入无尽寒冷;深渊。 他竟然连死都不肯放过她? “所以阿妩,别再想着离开朕了。” 裴青玄伸手,捧住她;脸,烛光下那双凤眸含情脉脉,好似世间最深情;情郎:“往后与朕好好过日子,就像年少时祈愿那般,你我会白头到老,同衾同穴。” 李妩脑袋一片空,表情麻木地坐着,不知自己还能说些什么、做些什么。 裴青玄权当她是默认,低头亲吻她;脸,口中轻声呢喃着她;名:“阿妩,你乖一点……” 长指剥去华美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