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殿里茉雅奇三人正在翻阅着手里的册子,就听董来顺肃着脸禀报道: “娘娘,乾西宫来报,惠妃主殁了。” 茉雅奇正在和那拉氏、瓜尔佳氏筛选着京城里合适的人家,她们三人听到这个消息俱是诧异不已,那拉氏快言快语出口: “她就这么死了?怎么听着像是假的啊。” 瓜尔佳氏没有说话,不过满是赞同的点了点头,和惠妃纳喇氏相处了二十多年,她们可是明白这个女人有多难缠的,没想到如今竟是就这么走了。 茉雅奇也是颇觉意外,毕竟她可是吩咐过过年前不可再出意外的,而且惠妃纳喇氏已经疯癫了好几年,在乾西宫里着也没人去看她,曾经对她还有孺慕之情的直郡王胤禔也很少进宫了,毕竟他已经出宫开府,年纪大的皇子们可不好总到后宫来,而二福晋伊尔根觉罗氏因为之前惠妃对她连生四女的不满,两人之间产生了不少隔阂,尽管她能进宫来,不过也总是会被这样那样的事情绊住脚,好的理由说出来就是胤禔也拒绝不了,也省了她的事儿。 茉雅奇带头起身到了正殿,乾西宫里来的人正站在殿门口,董来顺很有眼力见儿的两人带了进来,小太监抖着身体跪倒请安: “奴才林祥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茉雅奇也不会对一个小太监摆威风,淡淡开口道: “起来吧,说说这倒是怎么回事儿?我可从未收到惠妃身体有恙的禀报。” 小太监林祥垂首躬身回话,他紧张的只想扣手指头,不过好在还有三分理智在,知道自己身处在何地,带着些许颤音的说起了事情的缘由: “乾西宫里人手不够,最近又因为敏贵人的丧仪,各处抽调了些人手,内务府熟火处的人就疏忽了对吉祥缸的看管,没想到惠妃主午睡起来碰倒了蜡烛,她没有喊宫人救火,等到奴才们发现时已经烧毁了满屋子的床帐衣服,惠妃主自己也是灰头土脸、头上着火的跑出了屋子,不过也是运气不好出门时绊倒了台阶,一头撞在了吉祥缸上,头上破了个大口子当时就晕迷了过去,待到奴才们请了太医过来也药石无医了,还请皇后娘娘明察啊。” 茉雅奇三人听的是面面相觑一愣一愣的,惠妃这死法也太草率了些吧,堂堂一个妃位主子就这样一跟头摔死了,说起来就很荒谬可笑。 “董来顺,去请皇上过来,再命人去给孙之鼎传个话,再去给惠妃诊个脉,兴许她只是闭过气了呢。” 茉雅奇是真不想大过年的再出丧事,还不够晦气的呢,反正纳喇氏已经疯癫不成威胁,留着她也不过是多一碗饭的事儿,说不得某些特殊时刻还能牵扯下胤禔的手脚,不过她心里也清楚太医院的太医们医术还是很精湛的,心里叹气这个年算是没有意思了,前面十几个皇子公主们带来的喜气,已经在敏贵人章佳氏和惠妃纳喇氏的接连丧仪里给消磨没了。 不多时康熙的御撵就到了,那拉.柔筠和瓜尔佳.月见行礼问安过后就退了出去,前往咸福宫去和董氏说起了这个消息,她本就因为宫里的章佳氏殁了而自觉没出门,又因着犯了老毛病卧床休息着,正无聊呢就见她们二人带着一脸的八卦之色进来了,说完惠妃纳喇氏的似是死讯后,董氏竟是抚掌大笑了起来,颇有几分解气的意味儿: “当年她生第一个孩子的时候我刚进宫,承庆阿哥生下来就瘦弱,我见着几回都不敢靠近,后来这个阿哥夭折了,马佳氏的承瑞阿哥、张氏的大公主、元后的承祜阿哥都相继没了,只剩下我的宝音和马佳氏的赛音察浑当在保清前头,她可没少下心思,两个孩子的那场重病定有她的手段,好在我们运气好遇到了皇后娘娘,不然现在怕是一切都不一样了。” 那拉.柔筠和瓜尔佳.月见进宫晚了那么几年,不过她们对此感同亲受,多年来女人的第六感就时刻在提醒着她们,不可对任何人掉以轻心,她们也一直不敢掉以轻心,好在选择结盟的是茉雅奇,她们睡觉时就把那只睁开的眼睛给合上了。 承乾宫里康熙听罢了茉雅奇的叙说,也是想起了纳喇氏的样子,他的记忆里那个久远的青涩美人,算起来惠妃纳喇氏进宫也有三十多年了,是陪伴康熙最久的妃嫔之一,生育了两个皇子,又小产了一次,过往回忆带来的冲击不小,康熙觉得自己可能是有了岁月,近些日子想起过往来总是忍不住心软: “到底是伺候了我一场,又生育过两个皇子,胤禔已是郡王之位,纳喇氏的丧仪规格就按照妃位来办吧,对外也就不必说什么疯癫之话了,就让一切都岁风而去,你觉得如何啊?” 茉雅奇觉得无所谓,反正纳喇氏已经死了,她从不苛待死人的东西,那怕这个人生前不是个好东西,不过她现在就有个问题,正好趁此机会问了出来: “皇上,说起来还有件事情我想问问您呢,您可不要瞒我才是。” 康熙见她神色郑重,便点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