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花时间梳理,从金绿交错的灵力团团里挑出绿色,然后一缕缕压缩到丹田,就可以储存下不少的灵元。 当灵元积累到一定地步,提纯成真元,就可以开辟气海,进入筑基行列。 练气十二层,这个过程慢要二十年,快只需十年,然后人到中年,年纪轻轻就可以御剑飞行了。 多是一件美逝啊。 从六月修炼到九月,林青竹终于补回之前丢失的修为,重新回到练气三层。 中间八月,被惩罚的林采繁等人从虚崖渊返回。虚崖渊是横断山众多毒渊中的一个,往北荒的路上,几乎处处都有,也是神灾的产物,有些毒渊极度凶险,甚至暗含乱流,时空错乱,一旦坠落,便难觅踪迹。 虚崖渊是林家探寻到的一处稳定毒渊,稳定的产出妖鬼精怪,去除大的,剩下小的,就可供弟子历练。 这批弟子被剥夺了储物戒,只剩一身衣服在里面待了两个月,筋骨都脱了一层,每日不是被追杀,就是在竭力完成捕杀任务,若非能抱团,早死在里面。 出来后身上浮华之气被打灭大半,人看着沉稳许多,更隐隐有奉林采繁为主的意思。 他们的家族,又再派出家仆,给林青竹送上礼物,又再被林青竹拒收,退了回去。 他们也就 不再送了,和林青竹相安无事。 * 九月,秋来。 今年的夏天,整个长风界都还算宁静,少有干旱,少有酷暑,只是和开春一样,总是下雨。 还都是大暴雨,江流水位上涨,教凡人隐忧。 山里就更加清凉,进入九月,林青竹清晨晚上甚至要穿裘衣。昨夜一场细雨,寒凉的秋意忽然就从窗前蔓延上来,天变得高,山谷颜色变得鲜艳,修炼的时候,静得能听见很远的地方,鸟雀窸窣啄食的声音。 他午后小睡,趴在桌边,因为是矮桌,所以坐在地上,身上簇着裘衣。 睡梦中模模糊糊,感到风吹在脸上,把他一点额发吹得轻轻翘起,挠着他。 窗子前的风铃叮叮哒哒颤着,随着一阵又一阵的风摇摆。 过了会儿,一阵阳光随风跃来,照过浩浩山谷,也照在他身上。 然后慢慢消退,又变成阴影。 这样反反复复,慢慢朝西边爬去。 只是在下午阳光最盛的时候,他感觉有人在轻轻摸他的脸。 手背微微贴着,递来温暖清甜的檀香,最后手指拢住他的下巴,稍稍摩挲着。 林青竹下意识贴着这只手,把他压进了脑袋下,过了好一会儿,才懵懵懂懂地睁开眼睛。 看到了单膝随意跪在身旁,侧头看他的人。 他半束着冠,微卷的长发散落一身,眼眸泛灰,穿着藏青的道袍。道袍上层层挂着黑色珠串,沉厚古朴,缚着他的肩身。 手温暖而修长。 包住了他半张脸。 林青竹呆呆地看着他,三个月了,他回来了。 可是这个时候,他突然想起林采繁的话:“等我表哥回来,你可与他哭一哭,在有生之年与他多待一会儿,免得以后垂垂老矣时,含恨而终。” 林如晦,金丹中期了,可享寿命五百年。 五百年,可以从明朝到新中.国。 但他年轻的时候,只有短短十几年,或许不用想等到林如晦娶妻的时候润,假如林如晦像他的父亲一样,一千岁才神婚,那在这之前,他大概率已经是一具碎成灰的白骨了。 静静躺在土里,坟头种一棵小树,树越长越高,他的乌龟如果长大了记得他,会给他叼来一朵小花。 他在这个世界,什么也不会剩下。 会死。 林如晦深灰色的眼睛看着他,林青竹只觉得好似整个人都被他看透了,却也没有反抗,轻轻流出了眼泪,呆呆的。 “我变不了天灵根了,永远都是这样了。” “我已经知晓,”林如晦道,“凭旁人,不会再有任何办法。” “我没有夺舍。” “我知道。” “不是天灵根,就真的很难成仙吗。” “自古寥寥。” 他依旧平静:“但即便天灵根,同样寥寥。” 无论何人,凡是修士,无一时一刻不困于长生执念之中,修为滞涨,便恐惧大限将至,历经逍遥快活,怎甘就此结束。 可长风界九成半人族是凡人,仅半成修士,半成修士中仅千万分之一的天灵根,这千万分之一中,成仙者又不足十万分之一。 将时间与空间的尺度放至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