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时候能力越大, 责任就越大,而心理承受能力也必须跟着一块儿强大起来。 因为时不时的,可能会被密集恐惧症给整破防。 在司君那光怪陆离没有颜色的世界中, 一切都是黑白色的。而在这个没有光的地下世界, 一切就只剩下了黑和更黑。 物体的轮廓他能看得清楚,但颜色什么的,全凭脑补。 灾难发生前的几秒中里,司君差点就被蠕动的,满天挥舞的恐怖又诡异到恶心的画面弄崩心态。 但是人一专注起来, 很多事都是可以克服的。 忍着恶心,司君用最快的速度跑到了狄诺科那儿, 刚开口说了一句小心, 身旁那些假寐的枯藤便迅速地包了过来, 将两个人一并卷成了一个枯藤巨蛋。 枯藤犹如触手, 从衣摆下方,袖口, 领口,四面八方,只要能伸入的地方,它便能探进去, 死死地缠绕在皮肤之上。 狄诺科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抱住了司君, 但他仍能感觉到两人紧贴的缝隙中,有许多尖尖的条状物企图见缝插针。 双手双脚被束缚住了的狄诺科已经顾不得关注小人鱼耳鳍冒起的状态。 反倒是火冒三丈,只因为他听到了司君因疼痛而发出的闷哼。 “唔。” 数以十计, 百计的老藤一如即将渴死却见眼前出现一汪清池的生灵, 濒死挣扎, 发疯卖狠,死命地缠绕着他们,从他们身上汲取生命之力。 司君虽然用精神力抵抗着,还是不可避免受到了一些侵袭。 枯藤钻入他的衣领,迅速在脖子上绕城一圈儿,好似要将他扼死在这儿似的。而另一些不受控制的树藤更是从袖管探入,锁住了他的手腕,脚踝和腰。 疼痛让司君险些溢出泪来。 狄诺科用最粗鲁也最野蛮的力量去与这些枯藤对抗,然后在微薄的光之下,用尽力气撕扯掉缠绕在司君身上的枯藤。 所幸,在司君的精神助力下,这些枯藤被逼退了一些,并不难扯。狄诺科硬是扯出了点活动间隙。 趁着这个空隙,他拿出圆镜,和自己拥有的一些魔法道具结合,终于在手忙脚乱之中撑出了一个一米左右的小小结界。 在这里,只要进入到这个空间,枯藤的动作就会被放慢到极致。就好像时间被拉长了几千倍。 而这些贸贸然闯入的触手,也都会被狄诺科强硬斩断。 “米兰达,狄诺科!你们还好吗!” 泰尔的声音传来。 米兰达和狄诺科便也应声回复。 紧接着,那个冒险者说:“我记得了,这些树藤似乎会隔一段时间发动一次攻击…” “你现在才说…” 泰尔忍不住吐了大家都想吐的一句槽。 “抱歉,我也一直没有抓准他的规律,刚刚才发现的。” “……” 行吧。 狄诺科身上裹着数不清的枝条,动作稍有些迟缓,却还是在第一时间去帮着司君去抽扒那些断在身上的枯藤。 暗光从枯藤蠕动的缝隙漏下,让狄诺科勉强看清眼前司君的惨状。 枯藤存心把人往死里搞。司君的手臂,脖颈这些脆弱的地方都被枯藤死死勒着,他这会儿正仰着脖子费力地掰扯着。 狄诺科伸手帮忙,帮着扯下了这些凶狠的触手。 司君脖子一松,便捂着喉咙猛烈地咳嗽起来。 狄诺科高,跪着也高,他这个视角向下,正好看到的是司君白皙的脖子被勒出一大圈红痕。 粗糙的枯藤外皮没有毫无怜悯,即便缠绕的时间不长,一些痕迹还是不可避免地存留了下来。 若不是司君用精神力和藤枝抗衡了一会儿,恐怕这会儿他身上会落下更多更可怕的痕迹。 难言的情绪在狄诺科心中翻涌。 司君皮肤很白,所以痕迹异常明显,现下他的脖子和手腕都有不少的红痕,而在红痕上边儿,还留下了许多干枯藤条的碎皮屑。 又疼又痒。 人鱼挣脱藤枝,就想去挠红痕泛起的地方,却被精灵先生给按下来。 “有点肿。” 狄诺科拇指若有似无地抚红痕泛起的地方,叫司君感觉好像更痒了。 精灵先生的声音仅限二人知晓。 他捻起两指,一点一点摘下附着在司君皮肤上的小小碎屑,还不忘问:“疼吗?” 有一点吧,酥麻酸痒,外加小小的刺痛。 司君很诚实,他点点头,然后又停了一下,慢慢摇头。 用这种方式表示自己的感受。 开始了解对方言行举止的狄诺科get到他想表达的东西。 也不知是什么东西戳到狄诺科,他将手指探入兜帽内,指节带着抚弄的意味,慢慢摩挲着司君的耳朵尖尖。 人鱼真是可怕的生物。 这个念头在狄诺科心里不知道第几次冒起,然后再度获得精灵的肯定。 看嘛。 那条小人鱼总是这样,不分时宜,不分场合,诱惑着猎物。 本该凄惨的束缚性红痕在这种光照不明的空间若隐若现,朦朦胧胧,唤醒暧|昧的颜色。 不断在狄诺科心底翻涌的,并不是毫无下限的野兽类欲|望,而是怜爱,是喜欢,是心疼。 是因为他,会觉得这个世界并不是那么糟糕。 该死的。 人鱼真可怕。 被精灵归纳上可怕属性的人鱼瞧见对方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弧度很好看。 不知怎的,司君也跟着吞了口唾沫。 口干舌燥。 幸而狄诺科知道现下情况危急,不好太欺负司君。也可能是独占欲在作祟,他不愿意别的人会听见分毫暧昧。 小珍珠也好,喘|息也好,都是他的。 深深吸口气,狄诺科耐住性子,取出一个新的膏药帮司君简单处理了下伤口。 然后他再度掏出通讯晶。 从闯入法阵开始,狄诺科已经不止一次使用过通讯晶了,然而无论他是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