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着谢谢这两个字,我心里真的翻涌出来一股浪花。 这么多年了,他们一家人都没正眼瞧过我,跟我和声和气的说话,都是一种奢侈。 别说谢谢了,背后不骂我,我都谢天谢地了。 我是真的没想到,有生之年,能从他王可平的嘴里说出来谢谢两个字。 这个意义比张淑娴跟我说谢谢要重大的多。 张淑娴再怎么胡闹,再怎么坏,她也就是个女流之辈,她不当家的,真正当家的,真正背后搞事的,就是王可平。 这在咱们农村叫什么?叫咬人的狗,不叫。 现在他跟我说谢谢,真的让我心里平了一口怨愤。 “行了,带着你亲家赶紧走,把那些社会上的小混混都带走,别让人看笑话,出去吧……” 刀爹吩咐完,王家人所有人都走了,没一个人留下来说看看王玉燕的伤怎么样。 连多一句关心的问候都没有。 就这还亲妈呢。 看着人走了,我就很恼火,我愤怒地说:“王玉燕,你看到没有,谁理你一下啊?谁愿意问你一下啊?你得亏没把自己给撞死了,你要是把自己给撞死了呀,他们该敲锣打鼓张罗着收份子钱了。” 我说着就心疼地给她清理伤口,王玉燕闭上眼睛,哭着不说话,抱着孩子,娘两搂在一起,有一种相依为命的感觉。 我妈使劲的揪了我一下,疼的我龇牙咧嘴的。 我妈生气地说:“傻孩子,玉燕心里也苦啊。” 我知道她苦,为什么苦啊?她自找的呀,我越想越气。 “小军,出去喝酒吧,我来,这种事,老娘们来就行了。” 李玉凤进来,强行把我手里的东西夺走,把我赶出去了。 我心里愤愤不平,但是我知道,我再待下去,我跟王玉燕还得闹更深的矛盾。 我只好出去,外面,刀坤已经把他宾馆的厨子带来了,院子里已经摆上了座椅。 刀坤跟刀爹平时就操办红白喜事,所以操办烧席这种事,很得心应手。 出来之后,我就换上一副笑脸,挨个的跟大家伙说谢谢,给他们散烟。 虽然我心里很苦闷,但是男人就是得这样,心里不管有多苦,有多闷,在外面,你就得有当担,你有气,不能给别人撒,人家过来帮你,你就得笑脸相迎。 散了烟,说了一些客套话,我们就坐下来了,酒菜都是宾馆里备好的,上了凉菜,大家伙就能吃了。 大家吃吃喝喝,说说笑笑的,之前的事呢,就当没发生过,我也不再计较了。 我心里憋闷啊,就跟刀坤多喝了几杯,作为一个男人,心里有苦,还不能在外人面前诉苦,我不能像是王玉燕那样哭一场,只能心里憋着。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两桌席,十几号人,都喝的东倒西歪的,刀爹看着喝的差不多了,就使唤了一声,让联防队的人赶紧回家找老婆要钱去,明天是投厂,还是投工,自己看着办。 大家伙知道有赚钱的路子了,一个个都很高兴,都很积极的回家找婆娘要钱去。 很快院子里,就空了,只剩下我们爷几个了。 “满上,满上!” 刀爹不耐烦地叫我给他倒满。 我赶紧提醒说:“刀爹,一斤了啊,喝多了下午不能上班了。” 刀爹生气地说:“上个熊啊,我今个办了件大事,我就是旷工,也不得找我事,再讲了,我是谁啊?我是刀爹啊。” 刀爹这话说出来,所有人都很服气,是啊,他是谁啊?刀爹啊,村里的大小事,就没有他办不成的,村子里这些年虽然穷,但是有他坐镇,村子里还真的就没出过什么大事。 我笑着给刀爹倒上。 刀爹端起来一口就闷了一半了。 那酒量,看的我们这些小年轻都害怕。 他们那一辈人,干什么都厉害,吃苦厉害,做事厉害,就连这喝酒都比我们这一代厉害。 刀爹端起来酒杯,跟我说:“小军啊,就剩下咱们爷几个了,咱们爷们说说话。” 我点了点头,心里也憋闷,想找人说说话。 刀爹意味深长的跟我说:“跟女人啊,别计较那么多,回头啊,跟玉燕,讲两句好话,哄一哄啊。” 我听着就憋闷,不由得端起来酒杯,把杯子里的酒,都给闷掉了。 一口酒下肚,烧的我嗓子眼都疼。 刀爹也一口闷了酒,把筷子放下来,小声地跟我说:“你气玉燕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