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公子,桑姑娘到了。” 管家进去禀告,高怀民站在桑穆晚身侧,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片刻后笑道,“不过去?” 桑穆晚看出他眼底的揶揄,瞪了他一眼,提着裙摆去了老夫人的房间。 房间里,纳兰老爷和纳兰夫人坐在桌前,一看到桑穆晚立刻起身迎上来,纳兰殇一直在里屋,这会刚走出来。 “这么晚叨扰桑姑娘了,只是祖母病的来势汹汹,我们也不敢多拖。” 纳兰殇一边解释,一边把桑穆晚往里面带。 纳兰老夫人躺在床上,双目紧闭,脸色发青,仔细看还能发现她的身体在微微颤抖。 不好。 桑穆晚来不及把脉,快速拿出银针在老夫人头上扎了两针,等老夫人的身体不再颤抖后这才拉过她的手把脉。 这时,裴寂白和高怀民走了进来,纳兰家的人站在一旁,一脸焦急地等待着,大概过了一盏茶的功夫,桑穆晚脸色凝重的松开了老夫人的手。 “老夫人思虑过重,早就伤到了五脏六腑,如今就算救回来一条命,也不过是在拿药吊着罢了。” 言下之意,老夫人活着也是痛苦,不如让她就这么离开。 纳兰老爷和纳兰老夫人不同意,“只要母亲能活一日,我们便照顾她一日。” 纳兰殇解释,“其实祖母的身体早就不好了,她之所以撑这么多年,是为了等灵儿,如今好不容易有了灵儿的消息,她肯定想送灵儿最后一程。” 灵儿?纳兰灵儿就是昨晚找到的那具尸体吗? 桑穆晚看了裴寂白一眼没说话,回到床前,给老夫人针灸后,又开了一个方子这才离开纳兰府。 “晚儿,表哥明日还要上朝,就先回去了。” 离开纳兰府,高怀民丢下这么一句,便坐马车离开了。 桑穆晚回过神,想去追马车,马车已经拐出巷子了。可是她又不想和裴寂白服软,见他不说话,转身往巷子口走去。 “主子,桑姑娘走了。”长风提醒裴寂白。 裴寂白回头瞪了他一眼,然后背着双手跟了过去,寒风呼啸而过,冻得桑穆晚收进衣衫依旧觉得冷的不行。 从这里回摄政王府倒是近,可回桑家或者高家就远了,就在桑穆晚思量着是跑回桑家还是高家的时候,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 “纳兰老夫人还有几天时间?” 桑穆晚愣住,而后扭头,“你怎么知道……”发现说错话,桑穆晚停顿了一下,然后重新说道,“你早就知道老夫人时日无多了,你是故意在这个时候刺激她的,为什么?” 就算那具尸体是纳兰灵儿,这也不是他算计纳兰老夫人的理由,这里面肯定有她不知道的事情。 “还有一件事情,我至今想不明白,昨天我们进入寨子之前,长风曾经提醒我,山寨的四位当家有火药,进去后,王娘子也说过火药的威力。” “可是为什么最后,四位当家却没有用火药。” “还有大当家慕容冲,当年连你都没能伤他分毫,昨日他怎么可能如此轻易地死在一支不知道是谁射来的箭上?” “你想说什么?”裴寂白清冷的声音在寂静的巷子里显得格外突兀。 “王爷知道我在说什么,王爷放心,我对朝堂恩怨不感兴趣,王爷不必提防我,今晚若不是你请我来纳兰家,关于那具尸体的事情,我都不会再问一句。” 桑穆晚这句话怎么听都带着一股怨气,裴寂白聪慧无双,怎么可能听不出来。 这个女人还真是记仇,他都主动和她说话了,她居然还计较刚才的事情。 要不是为了留下她给自己解毒…… “时辰不早了,回府吧。” 长风赶着马车过来,裴寂白绕过她先一步上了马车,桑穆晚看着他的背影笑笑没说话,回府为他逼毒时,每一针都下得十分缓慢,疼得裴寂白满头大汗。 “桑穆晚,你可真是睚眦必报。” 心思被拆穿,桑穆晚毫无愧疚之心,“彼此彼此。” 收起最后一根针,桑穆晚拿着医药箱准备离开,快要走到门口时想到什么,停下来说道,“接下来几日,我会搬去桑家。” 裴寂白抬起头,有些不悦的说道,“你还在生气?刚才本王都让你出气了,你还要走。” “王爷多虑了,我桑穆晚向来有仇当场就报了,所以我去桑家住,和你无关,至于原因,王爷有自己的秘密,我自然也有,我不过问王爷的,也请王爷莫要过问我的。” 后半夜桑穆晚躺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