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一会功夫,他的娃儿就好像凭空消失了一样!” “这不是鬼干的,还能是什么?” 何婶一脸惶恐:“苏道长,你可一定得救救俺们村啊!” 看她这般言之凿凿,所说之事又这般玄乎,苏逍的好奇心不免更重了几分。 “贫道自当尽力而为。” 驴车很快到了目的地。这是一处只有十几户人家的村落,且大部分都是茅草房,少数的几间瓦房看着也很破败,显然这村子并不富裕。 奇怪的是,虽然只十几户人家,却有半数家中都有孩童啼哭声传出。 驴车经过一处带篱笆的小院。院里也有个妇人,比何婶、甚至比一般男的都要壮实,几乎可说是虎背熊腰。 “何婶,这是有客人啊?” 妇人一身衣服打满补丁,怀里却抱着个绸缎襁褓,里面正有一个咿呀啼哭的婴孩。 “张大妹子,这位是苏道长,是俺请来给村子抓鬼的!” “啊?那感情好!苏道长,你可一定要把那鬼抓出来,俺可不想俺的娃儿也被鬼抓走了。” “贫道会尽力的……” 苏逍打着哈哈,目光不动声色地观察着那张姓妇人的院子。 虽然他扮成了瞎子,眼睛的位置缠着布条,但还是能通过布料的缝隙看清外面。那院子里除了张姓妇人,还有个脸色晦暗的瘦削男人,正像个木偶般扫着院里的落叶。 “张大妹子,你家的宝贝儿可得看好咯。别像三娃子那缺心眼的,娃儿咋丢的都不知道。” “苏道长,前面就是俺家了。” 何婶和张姓夫人是邻居,家就在旁边。看起来的她家似乎比张妇人还富裕些,也是用篱笆围成了个小院,还有个带两个房间的破旧矮房。 院子的角落,还有个看着像是用来养鸡的小窝棚。 “道长,俺们家路不平,您可别摔了。” 何婶哪知道苏逍根本不是瞎子,还帮忙搀扶他下了驴车。 苏逍也很配合地让她扶着,那拿起手杖在地面点了几下,就像探路一般。 “何婶。刚才那位大娘,和她男人的感情是不是不太好?” 苏逍只是随口一问,何婶却是大惊。 “苏道长?你咋知道张妹子家还有男人?” “真神了呀!” 在何婶眼里,这位姓苏的道长明明是个瞎子,他那俩徒弟刚才也没跟他说过张妇人家的情况,他就知道人家家里还有男人。 这不是神了是什么?! “额……我听到他们院子里有扫地的声音,想来是她家的男主人在干活吧?” “这样啊……” 听到解释,何婶刚才的惊喜之色顿时转为失望,但还是对苏逍道:“道长误会了,那个不是张大妹子的丈夫。” “是他家的长工。” “长工?” 苏逍闻言顿时有些诧异。 “老头子,快出来!” 何婶将苏逍从驴车上搀扶下来,又朝着矮房呼喝一声。 同一时间,一个面色蜡黄的男人,背着两捆柴也走进了小院。 男人的其中一只眼睛完全是白色,显然已经瞎了。虽然看着比何婶年轻不少,可周身干瘦,和膀大腰圆的何婶比起来就像只瘦弱的鸡崽。 看到苏逍几人,男人脸上划过意外之色,但什么都没说,低着头缩着脖子,默默走向角落的窝棚。 苏逍有些诧异,细看过去,才发现窝棚里竟铺着稻草,还有一张破烂的被子。 那似乎是……这独眼男人睡的地方? “老婆子,咋啦?” 矮房里又走出一人。头发有些花白,应该就是何婶的老伴。 显然,何婶刚才是在叫他。 那独眼男又是什么情况?看他的模样,长得和这老汉还有何婶也都不像,似乎也不是他们的孩子。 老汉走出矮房的瞬间,独眼男抬了下头。 那仅剩的一只眼里,竟泛起满满的憎恨之色,仿佛这老汉与他有杀父之仇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