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北皇室,后宫。 弥贵妃的精致宫苑。 赤北太子来到了此处。按照皇室的规矩,所有皇家子嗣每月都要向皇后请安。而太子的生母、赤北皇后已去世多年,弥贵妃便成了后宫中位份最尊贵的人,所有皇族后裔也变成了要每月来拜见她。 太子也不例外。 此刻的弥贵妃正端坐于寝宫主厅内,太子信步迈入,刚迈过门槛就停下了脚步。 “参见贵妃娘娘。” 往日,太子参见时,都会合乎规矩的先自称“儿臣”。 但今日,包括之后,太子都不想再做这样的称呼。在这女人面前自称‘儿臣’,令他作呕! “免礼。” 弥贵妃似乎没有察觉到任何不妥,妖艳的脸上还带着如微风和煦般的浅笑,仿若在她眼前的真是一个自己疼爱的后辈。 “本宫与太子有话说。你们都先下去吧。” 弥贵妃屏退了侍女和太监。等他们躬身退走,才起身向前几步,打量起仍站在门口处的太子。 刚才温和的神色,也瞬间变脸!狞声道:“太子殿下,好深的算计!” “贵妃娘娘何出此言?” 太子面无表情,对弥贵妃的表现毫不意外。 “近卫军大统领唐川,是本宫的胞兄!” “你与那姓苏的贼子以毒计害他,令他身陷天牢。” “而你,却还能面不改色向本宫请安。” “本宫以前,竟未看出你有这等心机!” 往日,太子在皇宫中都是一副与世无争、甚至有些憨傻的模样。而弥贵妃为了让自己的儿子安王上位,没少想办法加害他。 只可惜,每次都功亏一篑,虽然太子吃了不少苦头,但总能在最后关头有那么一点好运气,弥贵妃各种办法都用上了,仍是没能取他性命。 这些年,老国主对弥贵妃极度宠爱,也总说会找时机废了现在这位太子,让安王上位。加上太子此前也从来没有过任何反击,一副受气包的姿态,弥贵妃才渐渐放松了对他的针对,不再步步紧逼。 没想到,这一切都是假象! 四国演武上,太子第一次公开出手,就让弥贵妃的哥哥唐川落马、身陷囹吾! 太子看着面目狰狞的弥贵妃,冷声:“贵妃娘娘慎言!” “唐川陷害忠良,如今下场是自作孽。若不是先皇赐下的丹书铁券,他现在就不是在天牢,而是在刑场了!” “还有,当年苏老将军之事是冤案,苏卿更不是什么贼子!” “他是忠良之后!” 闻言,弥贵妃不屑一嗤:“什么忠良,没有明发的谕旨重审十年前的案子,没有朝廷的通告,他苏家就永远是国贼!” 太子眸色骤冷:“重审的旨意……” “父皇,迟早都会发的。” 看太子那认真的模样,弥贵妃眸色一震。 “你?!你想挟制国主和朝廷?!” “你以为你是谁?真把自己当太子了!” 太子冷笑:“贵妃娘娘何出此言?” “孤若不是太子,谁是?” “安王吗?” 看着太子冷厉的笑容,又被他的目光盯着,弥贵妃竟是心绪巨颤,不敢再接话,脚下也不自觉后退了两步。 “贵妃娘娘,若是想让安王坐孤的位置……” 太子双眸微眯,不屑道:“那就,尽管想吧。” “孤对你们母子的白日梦,毫无兴趣!” 说完,太子冷声冲着外面唤道:“高公公。” “把东西还给贵妃娘娘。” 四国演武上跟着太子的老太监快步而来,手中捧着一个青花瓷枕头,放在了弥贵妃寝宫的桌上。 随后,又立刻退了出去。 太子冷声:“孤八岁那年,母后去世。” “之后,便是贵妃娘娘照顾孤长大。” 说到“照顾”二字时,太子特意加重了语气。 “我记得,这枕头,便是母后去世不久后,贵妃娘娘赠予孤的。” “但它太硬了,孤睡得不舒服。今日便还给贵妃娘娘。” 说完,太子甚至没再行礼,拂袖转身。 “若无他事,孤便告退了。” 太子头也不回地离开。 弥贵妃盯着他那倨傲的背影,却是气急,紧紧咬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