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张癞子声音不大,被他抱着大腿的衙差并未听清。 但是,苏逍却是听得一清二楚。只因为这个称呼对他来说,太过熟悉了…… 循着声音,苏逍扭头看向张癞子。 “真……真的是少将军?!” 看清苏逍面容,张癞子竟是整个人发抖不止,连嘴唇都在发颤! “撞了人还敢这么嚣张?还不乖乖束手就擒,跟我们回衙门!” 衙差正对陈青山和苏逍口沫横飞,张癞子却忽然站了起来。 “等等!” “二位官爷,别为难他们!” 张癞子突然出声,满脸愧疚道:“其实……他们没撞我。” “啊?!” 包括两个衙差和围观百姓,所有人皆是当场愣住! “这张癞子,搞什么?” “良心发现了?” 其中一个衙差回过神,一把揽住张癞子肩膀,半威胁半询问道:“张癞子,你想清楚再说话。” “是不是他们撞了你以后威胁你了?你尽管说,咱们会为你做主的。” 那衙差一边说,一边还意有所指地向张癞子挤眉弄眼。 张癞子却似乎完全没看见,低着脑袋,声音无比坚定:“不,他们没撞我。” “是我猪油蒙了心,看他们马车华贵,想着讹几个钱。” “二位官爷别为难他们,要罚的话就罚我吧。” “你?!” 两个衙差皆是脸色难看。陈青山则紧皱眉头,也不明白这人为何态度会突然间一百八十度的转变。 “好你个张癞子!真是个刁民,浪费老子时间!” 衙差见张癞子坚持不改说法,顿时恼火,直接抽了他一耳光,又补上一脚将他踹倒在地。 “咱们走!” 两个衙差气呼呼地走了。围观百姓见状也知道没热闹看了,纷纷散去。 直到此时,苏逍走向还跪坐在地的张癞子。 “……” “你是……苏家军的老兵?” 苏家军,当年由苏逍父亲一手打造出来的王牌军队,也是赤北曾经战力最强的军队! 听到这熟悉而又陌生的三个字,张癞子猛然抬头,浑浊的双目中浮现难明的光。 “少……少将军!标下没认错,真的是你!” 苏逍微微皱眉:“起来说话!” “苏家军,只有站着死,没有跪着生的!” 张癞子从地上爬起,对苏逍行了个兵士礼:“标下,左先锋营伍长张松,拜见少将军!” 苏逍仔细打量着张松,在记忆中一番搜索,隐约想起当年苏家军中好像确实有这号人。 只是,时间太久了,加上张松只是个伍长,当年在军中时苏逍与他接触的机会不多,记忆难免还是有些模糊。 当年的苏家军战绩彪炳,每个兵士都是英姿挺拔,威猛无比!可眼前的张松衣衫褴褛,一条腿还瘸了,浑身脏兮兮的,跟乞丐没什么两样。 “你怎会……变成这样?” 苏逍看着张松,实在难以想象他当年竟是苏家军中的一员,没来由的一阵心酸。 张松叹了口气:“此事……说来话长。” “我本就是遗州人。当年苏家军解散后,我便回来了这,可父母都已去世,我自己也找不到营生。” 当年,苏家军曾与南疆异族在残阳谷爆发过一场大战。那一战,三万苏家军面对十万南疆军队,战况极其惨烈! 虽然最终,苏家军击退了南疆军队,使南疆元气大伤,但苏家军也是伤亡惨重,十不存一!之后还被解散,苏父也成了手下没有兵卒的光杆将军。 苏逍闻言诧异:“你既是遗州本地人,家中无宅吗?还有,朝廷不是有给你们这些退伍的兵士下发抚恤的吗?” 张松却是苦笑着摇摇头:“朝廷确实发了。” “但是,这里的知府却扣下了那抚恤,我半个子都没收到。” “不仅是我,还有好些阵亡的同僚,他们的抚恤也全都进了知府的口袋。而我们这些人的祖宅,早在我们参军时,被那知府趁着家中无人全强占了去。” “我曾去上门讨要抚恤和宅子,结果……却被打了出来。” “我这条腿,也是在那时候被打断的。” 苏逍听闻,脸色顿时变得铁青。一旁的陈青山更是忍不住咬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