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倾凰抬手,望着自己指甲上嫣红的蔻丹,语气慵懒道:“别说是妾室,她那太子妃之位,怕也难保。” 许清浅不解地蹙着眉,道:“娘娘,若是用这样的方法将她挤走了,不也来了新人争宠么?这不是……给娘娘添堵么?” 东宫倾凰拿了一颗樱桃吃下,悠哉地道:“本宫听闻,殿下曾纳过三位侧妃,一是白国公府千金,帝都第一美女白月莹,二是项侯府掌珠,帝都第一才女项旖旎,三是那中罗国三公主,和亲公主中宫欢离。” 许清浅点了点头,道:“确有此事。” 东宫倾凰挑起长眉,道:“听说楚姣梨在国子监读过一段时日,那项侧妃与白侧妃还曾做过她的女傅,这几日家世如此显赫,却也不得不朝她低头,下场更是令人唏嘘,那楚姣梨,可不简单啊。” 许清浅拿起一颗樱桃品尝,不解地道:“那娘娘的意思是?” 东宫倾凰扬起唇,道:“解决了楚姣梨,其他人物还没有必要放在眼里。” 许清浅会意地点了点头,笑着道:“是清浅目光短浅了。” 是夜,北宫烈坐在榻沿,身后的东宫倾凰正给他捏着肩。 “陛下,臣妾听闻您与皇后是青梅竹马,真是羡煞旁人呢,这放眼五国,也就只有陛下一位皇帝仅有一位独子,那太子殿下,可是受万千宠爱于一身,说来,陛下可真是对皇后娘娘情深义重呢。”东宫倾凰语气轻柔。 北宫烈漫不经心地挑了挑眉,道:“太子优秀,独子也无妨。” “太子固然优秀,只可惜……唉。”东宫倾凰抱有遗憾地摇了摇头,欲言又止。 北宫烈轻轻蹙起了眉,道:“可惜什么?” 东宫倾凰轻叹了一声,道:“陛下子嗣已然如此单薄,太子殿下怎么也不为陛下开枝散叶呢?” “无妨,朕还不急着抱皇孙。”楚姣梨曾两次流产,第二回还是被俘至敌国,为了刺杀东宫苍穹而滑胎,立下显赫功绩,如此催促她生子,未免也太不妥当。 “陛下,臣妾只是担忧,太子殿下独宠太子妃一人,若是太子妃真的怀不上……这皇室血脉……怕是要断送了。”东宫倾凰添油加醋地道。 闻言,北宫烈倏地侧首瞪着她,苍老的目光透着阴鸷。 东宫倾凰被盯得心里发毛,讪讪地将在他肩上按摩的手垂落了下去,往床榻里挪了挪。 北宫烈微微眯起了双眼,声音冷寒:“断子绝孙?你认为朕太老了?” 东宫倾凰的心脏漏跳了一拍,她咽了咽口水,道:“陛下,臣妾不是这个意思……” “不是这个意思,那你是什么意思?东宫倾凰,你心里那点小算盘,以为朕还摸不透么?”北宫烈对于眼前这个女孩,可以说是一点就着的态度,她本就是仇敌的女儿,他不允许她在自己身边动任何歪心思。 东宫倾凰慌忙低下头来,道:“陛下喜怒,臣妾只是做长远的考虑啊,父皇像您这个年纪,也催着皇兄要皇孙了……” “啪!”谈起东陵国先皇,北宫烈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他旋即抬手狠狠朝她扇去一巴掌,心脏大幅度地起伏着,他喘着大气,目光愠怒地瞪着她,道:“你竟敢在朕的面前提起东宫程!你这个小贱蹄子,给朕去死!” 语落,他抬手狠狠掐住她纤细的脖颈,五指收紧了力道。 东宫倾凰这才惊觉,自己今日频频踩了北宫烈的底线,他对于她虽有表面的宠爱,却始终没有放下戒备,她根本无法撼动他分毫! 老奸巨猾的狐狸! 恍惚之间有了窒息感,脖颈上的力道蓦地一松,北宫烈喘着大气,脸色一寸一寸地白了下去,只觉得头部似炸裂般地疼痛着,旋即两眼一昏,晕了过去。 东宫倾凰愣在原地,面露惊恐,她恐慌地喘着气,望着面前突然倒地不起的北宫烈,抬起颤抖的手探了探他的鼻息,倒是还有气。 在一旁侍寝的宫女们也围了过来,朝屋外叫喊道:“来人呐!不好了,皇上晕过去了!” 东宫倾凰摇着头,唇齿发颤地道:“不关我的事……不关我的事……” 温府。 天已入了深夜,屋内熄着灯,透着月光,屋外立着一个人影,抬手朝门轻轻敲了敲。 温如玉睁开双眸,他低头望了一眼靠在自己怀中熟睡着的墨薇,放低了声音道:“何事?” 侍卫开口道:“大人,皇上病危,急召您入宫诊治。” “下去吧。”温如玉小心地挪着身子,却还是惊动了墨薇。 她睁开眸子,坐起了身,打了个哈气,道:“老皇帝病危?看来药是见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