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说完,一只大掌便捂住了她的嘴。 惊诧之余,一股熟悉的体香萦绕鼻息,她蓦地怔住,抬眼望着捂着自己嘴的北宫腾霄,呆呆地看了一会儿,便红了眼眶。 北宫腾霄对视上她发红的眼, 心头若有若无地有了一丝疼惜。 他轻轻蹙起眉,抬起了另一只手,修长的食指竖立在嘴前,压低了声线,道:“嘘,本宫是偷偷带着你出来的,不要惊动别人。” 楚姣梨旋即点了点头, 北宫腾霄才放心将手放了下来。 他抬手揉了揉眉心,眼底的疼惜透着一股恨铁不成钢的愠怒,却又慢慢收住。 眼下已到子时,马车走走停停,一路上皆是中罗国的内应,走得很顺利。 他本想在东陵大开杀戒的,却在渡口遇到中宫唐罗的手下,他说会引导他救出楚姣梨,她有她的考量,不希望北宫腾霄打草惊蛇。 也是无意间听闻,东宫苍穹现下被中宫唐罗迷得不得了,既然她会偷偷送信让他前来营救,应当不会与北冥为敌。 眼下,他自身难保,中宫唐罗为他平息战火,已是万幸。 “谢谢你来救我。”楚姣梨悄声道。 北宫腾霄睨了她一眼,举杯饮下一口茶,不再说话。 也不知道为什么,一路上他硬是一句话也不说, 冰一样冷的思绪不显山不露水, 她也不明白他的想法。 马车疾驰着,直到北冥境内,他们才找了一家客栈稍作安歇。 这家客栈,北宫腾霄倒是住过,去年北冥东陵开战之时,他假死潜伏在东陵先皇身边杀了他,凯旋而归之时,便是在边境的这家客栈安歇下来的。 掌柜曾见过北宫腾霄的尊容,瞧他再次住来,自是招待得热情,被子换成天蚕丝的,香炉的香料也用了上等的龙涎香,茶水、餐食更是顶尖的好。 回到了自己的国家,北宫腾霄显然放开了很多,比如将自己与楚姣梨的房间分隔开来,独享清静。 天色渐晚,楚姣梨坐在空荡荡的客栈之中显得很郁闷,她在茶桌前撑着下颔, 看着桌上的果盘发呆。 也不知道北宫腾霄为什么不理她,明明捂着她嘴的那一刻,她在他的眼里看到了一丝的不忍。 “错觉吗……”她轻轻呢喃了一声,而后颓废地叹了一口气,眼神有些许涣散地道,“又是自作多情吗?他还是……没有把我放在眼里吗?” 或许,英雄救美是假的,不想让她丢他的脸才是真的。 倘若东宫苍穹哪日一时兴起,就像初见一般,真对自己做了什么,那北宫腾霄的脸可丢大了…… 她沮丧地趴在了桌上,思绪混乱地闭上了双眸。 “扣扣扣……”一阵敲门声想起,楚姣梨旋即坐直了身子,门并未关上,景令站在门口,并没有踏进门来,他恭敬地低着头道:“娘娘,殿下唤您过去。” 闻言,楚姣梨的心漏跳了一拍,身子忽然有些紧张地僵硬了,她抿了抿唇瓣,道:“殿下什么表情?” 景令沉默了一番,道:“娘娘,殿下不会害您。” 楚姣梨语噎,看来他的心情不太好了…… 见楚姣梨沮丧,景令又道:“娘娘,您失踪的这段时日,殿下很担心您。” 闻言,楚姣梨面露喜色,道:“真的?” 景令低着头道:“属下不敢欺瞒娘娘,娘娘还是不要让殿下等急了。” 景令的话无疑是给了楚姣梨一颗定心丸,紧张与烦闷的心情瞬间烟消云散,她轻轻呼出了一口气,整理了一下头发和衣服,便走出了门。 那份轻松的心情直至踏进北宫腾霄的房门内便顷刻间再次破灭,楚姣梨抬起头便见到了北宫腾霄变得铁青的俊脸。 他穿着一身尊贵的玄色蟒袍,坐在茶桌之前,右手放在桌上的锦布上,手指没什么规律地敲着。 楚姣梨听着那混乱的频率,心也跟着乱了起来。 她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般,两根食指紧张地绞在了一起,咬了咬唇瓣,站在他的面前,没有说话。 北宫腾霄从抓起茶几上的荷包,从里面拿出了一个铜板,道:“为了一文钱,你被骗来东陵?连命都不要了?你告诉本宫,是不是?” 那被擦拭得锃亮的一文钱在灯笼的照射下发出淡淡的反光,楚姣梨望着他有些阴沉的脸,视线有些心虚地往下移,小声道:“前一句是,后一句……不是……” 命她还是要的,谁知道抓一个小偷还能遇到危险呢? “呵。”北宫腾霄像是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那副冷笑的面容掩盖不住眼底如火般燃烧着的愠怒,他微微眯起凤眸,道,“你嫁到北冥那么委屈?本宫是缺你吃还是缺你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