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被俘,北冥陷入一片昏暗,母后听闻此消息,只身策马扬鞭远赴边疆营救父皇……”说到此处,北宫腾霄眸色黯淡了下来,他抬手紧紧抓住楚姣梨的手。 楚姣梨抬眸,有些困惑地望着他,她能感受到他颤抖着的手,她微微蹙起了眉,他在……害怕么? 她伸出了另一只手轻柔地抚上他的手背作为安慰,良久,那颤抖的手才缓缓平静了下来。。。 北宫腾霄启唇,继续道:“母后作为国母,受东陵皇之邀,只身前往军营谈判,怎料那东陵皇无耻,扬言若要救出父皇,便要同他与几位将军,当着父皇的面,献媚三日,起初只是跳舞,但那东陵皇与将军愈发无耻下流,趁着醉意纷纷凌.辱了母后,整整三个日夜。” 楚姣梨蓦地一惊,吓得不敢发出一点声线,一时间竟忘了呼吸。 这般可怕的过往,为何北宫腾霄从未说过?难道……上一世的她,不值得他信任么? “三日后,母后拖着狼狈的身躯,成功将父皇救出,此事却成了父皇心中不可磨灭的一道坎。”北宫腾霄轻叹了一声,道,“回宫之后,父皇便不再待母后像曾经般好了…… “三个月后,母后被御医查出身孕,父皇震怒,虽母后吃药将胎儿流掉了,父皇仍夜夜酗酒撒疯,一夜来到了沐阳宫,对母后说了些不堪入耳的话,他说,母后的事情,是他一生的耻辱,本就情绪不稳的母后,最终不堪受辱,撞墙自尽,好巧不巧,这一幕被本宫瞧见了。” 见他露出自嘲的笑意,楚姣梨心头蓦地一阵抽痛,她握紧了他的手。 “见到本宫,他的酒也醒了大半,看着倒在柱旁的母后,他害怕极了。”北宫腾霄微微眯起凤眸,眼底的阴鸷令人喘不上气,“他答应本宫,此生绝不再立后,以及,他会把除本宫以外的其他子嗣一并除去。” 楚姣梨挑起了眉,小心翼翼地问道:“那菱贵妃……是不是有一个儿子?” “是,菱贵妃的孩子被送到齐王府,由齐皇叔代为抚养,取名北宫千岭,便是你我初见时,你在马车见到的那位少年。”他紧蹙着眉认真地道,“此事除了本宫和父皇,只有齐皇叔和北宫千秋知晓,切不可将此事传扬,否则,性命难保。” 楚姣梨慎重地点了点头,又问道:“听说……皇上想杀他?” 北宫腾霄轻笑一声,道:“父皇在本宫面前发过誓,宫中绝不会有其他子嗣动摇本宫的地位,允许北宫千岭长大,已是本宫的仁慈,去年开始他便行动诡异,有暗杀齐皇叔之意,若不是菱贵妃一再求饶,他早已一命呜呼。” 楚姣梨轻轻咬了咬唇瓣,虽说在上一世她未曾注意到这号人物,可如今因为她的缘故,北宫千岭的生母死了,他又有造反意图,也不知道,将来会不会成为北宫腾霄的威胁。 她抬眼望着他,道:“殿下,奴婢斗胆问您一句话……” 北宫腾霄垂首,指腹温柔地抚了抚她细腻白皙的手背,道:“问吧。” 楚姣梨声音轻慢了些,道:“殿下对皇位……可有兴趣?” 闻言,北宫腾霄露出未达眼底的笑意,道:“没有。” 语落,楚姣梨微怔,道:“既然如此,殿下为何不让皇上留有其他子嗣?殿下若是皇上的独子,便只能成为太子,继承皇位。” 北宫腾霄微微眯起凤眸,望着画卷中的美人,道:“北宫烈不仅是个皇帝,也是她的丈夫,本宫的父亲,他对不起母后,他没有资格让别的女人留后。” 楚姣梨会意地点了点头,她未曾想过,北宫烈竟比她想象中的还要薄情寡义。 上一世,楚景茂处死她的娘,她无时无刻记恨着,在当上侧妃的时候便折返楚府一刀杀了他。 而为了让楚姣梨当时皇后,北宫腾霄却不知忍了多大的气,日日讨好这个杀母仇人,只为北宫烈心软,好在遗诏中写明他为新皇。 即便做到了如此,她仍是不领情,只因为缺少一些时辰的陪伴便赌气撒泼…… 想罢,她蓦地有了一阵揪心的疼,心底萌生出浓浓的愧意。 思考之际,北宫腾霄抬手轻轻抚摸她的脸颊,眸光温柔地道:“从见到你的第一眼,本宫便觉得,你与母后像极了,年幼时本宫保不住母后,现下本宫只想保护你。” 楚姣梨微怔,难道是因为这张脸,上一世的他才对自己如此纵容么? 难怪,上一世她为人做妾受尽屈辱,他非但不嫌,更是将她小心翼翼地怜惜着,生怕她受到半点委屈,这般态度,与北宫烈相比起来,简直是天壤之别。 北宫腾霄认真地蹙起眉,望着她的眸子,道:“父皇毁过的女人不计其数,除了母后,还有一个人,亦是本宫心头上的一道疤。” 楚姣梨轻轻挑起眉,静静地听着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