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哈尹尔的心跳也越来越快,他看着建木宫外面不停飘落的桃花花瓣,咬了咬牙三步做两步地走到了费舍尔的身边摁住了他的肩膀,沉声道,
“现在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了,我们该怎么脱身?光靠赫来尔拦不住桃公的,她在桃公面前一招都过不去。如果桃公在精灵种的地位之中如此之高,那么她和米迦勒也一定...”
“米迦勒...原来如此,原来你们是圣域来的人啊...圣域也如同柄那样,对转移之人一点戒备都没有,甚至还能将他们视作工具,结果一旦失了手就造成了这么大的祸患。”
可米哈尹尔的话语还没说完,大殿之中,一道满是韵味的女声却陡然响起,可听到那声音的一瞬间,在场所有人的寒毛都立刻倒立起来,好像感受到了什么难以言喻的压迫感那样。
米哈尹尔和唐泽明日香不可置信地扭头看向下方,却见在那微微敞开的无上门之内,一位貌美的成熟黑发长耳精灵正立在那一片徐徐落下的桃花雨之中,虽然年纪一下子对不上,但看着对方身上那熟悉的眉眼,一模一样的飞仙髻,大了好几号的粉色襦裙与绣花鞋,而眼前这位恐怖精灵的身份便也不难猜了。
三子之一的桃。
“不过你这个杂鱼人类真的很聪明哦,我还以为你们会分不清过去与现实呢,没想到这么快就清醒过来了。”
她看着的是费舍尔,不过那一双粉色的眸子内却没多少感情,只剩下了恐怖的漠视。
随着她的绣花鞋踏过,地面上的青砖也一点点绽放出一根根新鲜的枝条,随后很快生长出了一朵朵粉嫩的桃花。
在那一片壮观的落英缤纷之中,她如同一个凡人一样踏上了通向精灵王柄寝宫的阶梯,一边走,她一边看着四周说道,
“母亲希望所有的孩子都和睦相处,像是主神拉玛斯提亚大人所希望的,也如同天下所有母亲深爱着孩子所想的那样。她将过去和未来分别赠予了我和槻,而柄却什么都没有,却一直背负着建立精灵们秩序【礼】的重责。我理解柄的苦衷,也理解母亲对他的偏爱,我和我的前身一直老实本分地当着【大公】,心甘情愿地为他遮风挡雨也无怨无悔。
“我守了两万年,如果柄安安稳稳地转世交接,那么即使是铸造新的礼,他也依旧高贵和令人仰望。但我却没想到,他居然贪婪到连这个后果都不愿接受。他害怕旧礼更迭,甚至不惜于做出如此的勾当,私养转移之人,荼毒生灵,就连母亲也将最宝贵的命运织机给了他帮他逃脱死亡...”
但大殿之中的人显然没人愿意听她说的那些话,因为随着桃公的一点点靠近,那致命而令人恐惧的阶位压力也一点点地抵达他们之前,唐泽明日香双腿一软地差点就没倒在地上,只能勉强地扶着地面,双腿却依旧在不停地颤抖。
米哈尹尔的右手义体一点点抬起,想要以死搏命,却发现那机械臂都开始不停颤抖起来,如同筛糠一样稳定不住。
“...我就不该...下来的...还不如待在米迦勒身边...”
他强笑了一下,突然冒出了一句不合他人设的吐槽来,因为此时此刻摆在他们面前的的确是一个必死之局。
就算加上外面的赫来尔、涅可利亚和钩吻,他们满打满算只有一位神话种外加三位十四阶位和两位普通人类,这种配置,桃公一根手指能打一百个,压根不够她看的。
而费舍尔也紧紧捏住了手中的流体剑,脑子快速地转了起来。
难道,真的没有一线生机吗?
不,有。
费舍尔忽然想到了什么,透过了墙壁看向了这一片空旷大殿之后的方向,那里是虚幻的世界树,以及宽阔的海洋。
“桃...”
就在这时,令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费舍尔他们身后的精灵王柄竟然倏忽呐呐地开了口。
桃公的步伐稍稍一滞,她的眉头皱起一点,看向了那艰难喘息着爬起的精灵王,毫不遮掩地厌恶道,
“你真是该死,柄。”
“咳...”
柄咳嗽了几句,呐呐地说不出话来,直到他艰难地将右手握着的一个果子囫囵塞入口中之后,他的眼神才明亮了一些,至少没有像是两个空洞那样了,
“我...疏忽了...让那个转移之人...但我没有做错...礼一旦溃散,我们一族一定会内斗的...母亲,不希望我们这样做...”
“...有我在,他们敢吗?还是说,你压根就没信任过我,认为我才是内斗的根源?你觉得我会篡位?”
桃公挑了挑眉,看着床铺上的柄,有些恼怒地如此开口道。
随着她的开口,外面桃树的枝条也变得愈发茂盛,好像活过来一样蔓延生长着将外面的大殿给包围了起来,那凌人的气势也全部围绕在了那将死的枯瘦精灵王之上。
但迎着她的质问,柄却只是摇了摇头,他叹息了一声,那仿佛完全干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