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下四十度的北境夜晚,他几乎必死无疑。
死亡卿崩溃了一样跪在了地上,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哭喊道,
“费舍尔啊!费舍尔!你怎么就这么走了啊...你走了我怎么办啊?!唔啊啊!你要杀就杀我吧,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啊!”
科泻宁叹了一口气,忽然有些头疼地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现在的瓦伦蒂娜还在梧桐树里躺着不知道什么时候醒来,等她完全醒来拥有凤凰之身时,要是让她知道她举行过圣婚的丈夫已经...
她忽然有些不寒而栗地抖了抖身子,脑子里还乱如麻一般地思考时,在木屋之外的山下她忽然听见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身后两位披着假皮的史来姆连忙回头看去,却在下方看见了许多镌刻着魔法刺青的纳黎人,
“是纳黎海外隠事局的人,他们也找到这边了...”
“...先撤吧,回去再和祖祖商量一下该怎么办,尤其是瓦伦蒂娜小姐那里...顺带把这个傻子也先带走!别他妈哭了,心烦死了!”
科泻宁心烦地来到了死亡卿的后面给了他一脚,随后随着一阵金光闪过,木屋之中的四个人影全部都在一阵高昂的歌曲声中扭曲到消失不见。
直到纳黎人们奉女皇之命来此寻找费舍尔时,他们看见的也只有满地的鲜血与交战痕迹,以及那沾满了鲜血与伤口的费舍尔衬衫...
......
......
纳黎,黄金宫内。
尹丽莎白温暖的办公室之中,穿了一件黄金色休闲长裙的她正在阅读大臣们送上来的公文,明明手中的公文说的是一件好消息,但她的脸上却一点喜色都看不出来。
或许是昨天费舍尔打来的那个电话,或许是因为昨天晚上睡梦之中不断出现的那个学妹恶心的表情,或许是因为今早醒来时的一点点不祥的心季感...
尹丽莎白叹了一口气,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靠在了身后的座椅之上,她摇了摇手,对着旁边候命的女仆说道,
“去,把隠事局的负责人叫来见我。”
女仆低下了头,却没有出去,犹豫了片刻之后才说道,
“陛下,隠事局的负责人才刚刚回去不久。”
尹丽莎白的动作微微一顿,她抬眸看了一眼眼前的女仆,吓得她连忙跪了下来,还以为自己的话语触怒了尹丽莎白,立刻接着说道,
“我立刻去叫他回来,抱歉,陛下,我不该多嘴的。”
尹丽莎白沉默片刻竟摇了摇头,破天荒地温和道,
“...不用了,我知道你的意思,下去吧,有什么消息再通知我就好。”
“是,陛下。”
女仆见状松了一口气,立刻小心翼翼地退走,尹丽莎白却看都不看她,只是看着桌面之上皇家学院的狮鹫赛冠军照。
照片上印着皇家学院的标识,穿着洋装的尹丽莎白笑颜如花地靠在身上堆满了比赛胜利的徽章的费舍尔,他年轻英俊、一身西装,在尹丽莎白的怂恿下有些无奈地举起了手中象征着冠军的奖杯,和尹丽莎白留下了这张珍贵的影像。
原来时间过去得这么快,十年的时间与苦楚转眼就好像在昨天,而她已经等待了他如此之久。
在之前那样的被家庭与费舍尔抛弃的愤满与不甘中,她日日夜夜细数着自己的委屈,拼尽全力地想要让他回来,可直到昨天听见了他都快要死去时,听见了他最后的那句抱歉时,她才恍然觉得这些其实都变得没那样重要。
她从始至终想要的,只是想要回到过去,回到那个无忧无虑的、和他每天都在一起的日子,只是碍于自己与命途,他们始终变得越来越远;她的不甘、不舍全部都在此刻,与费舍尔将死的对比下变得那样微不足道起来...
尹丽莎白始终爱着费舍尔,这才是这么多幸运与不幸的来源。
只是这一次,如果这是最后一次机会,她愿意与自己和解就此放手,哪怕只是这样看着他,哪怕是她拼尽全力后将他救好他也会选择其他女性也无妨,她只想再看见他,想让他健康地活着...
就在这样的想法之下,她的眼睛忽然疼痛起来,仿佛是在表达她的不满一般,让尹丽莎白一下子闭上了眼睛。
“陛下!隠事局的人来了!”
“进来!北境里有费舍尔的消息了?”
“有,陛下...
安静的尹丽莎白听见门外女仆团的声音立刻站起身子来,在她那不断颤抖着、似乎在愤怒着的义眼中,那脸色苍白的隠事局成员进来之后二话不说竟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让尹丽莎白一下子心中有了一种极其不祥的预感,
“陛下!今天早晨海外的隠事局成员按您的命令从麦克道尔出发一路向炉乡堡以及那里的愈腐教堂移动去接应返回的费舍尔先生,但...”
尹丽莎白冰冰凉凉的手指颤抖起来,轻轻撑住了后面的桌子,连忙大声追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