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他刚刚准备开口,眼前的死亡卿便抽着烟打断了他,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想说生命层次是不固定的,哪怕是人类也能跃迁阶位。所以你猜测哪怕概率微乎其微,如果一个人类真的从零阶位一跃到了二十阶位,那么他不久能豁免死亡了吗?呵呵,神明的规划如果真的能被这么简单破解那就好了。除了我刚才说的‘对应的死亡’,赫鸦还有其他的保险...”
“首先,生命层次的二十阶位是一个为人类所定义的泛化概念,它的具体含义其实是【生灵的极限】,换句话说,但凡你的阶位高于零阶位,能帮你豁免死亡的只有神灵了;其次,你就不想知道为什么自从你被死亡盯上之后,你的阶位就一直在脱落吗?你能和生命卿战斗,那你肯定不可能是一个零阶位的人类魔法师,不然他吹口气你就成灰了。”
闻言,费舍尔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纤细的双手,那骨瘦如柴的模样和自己之前的十三阶位身体天差地别,而眼前,死亡卿的声音还在接着传来,
“再提醒你一句,这个世界是被规则束缚的世界,任何现象都是有迹可循的...你之所以生命的层次会跌落,是基于赫鸦早就考虑到了生命可能实现阶位跨越,所以在执行死亡权能的前置步骤是,将生命还原为他所属种族的【最低阶位】,如果是混血种就会取最低值。”
费舍尔的童孔微微一缩,心里一下子逻辑就畅通起来了,而死亡卿便连带着将他此时的所思所想一语道出,
“所以按照赫鸦的权能,你的阶位首先会被还原为人类最低的阶位,也就是零阶位中的零阶位,然后再由赫鸦赋予你属于【人类的死亡】;而你之所以到现在还在被死亡追逐没有死去,便是因为你似乎服下了某种神奇的药物,它在不停地推动你的身体恢复、抬高你的阶位至【一阶位】...”
“赫鸦无意识的特点便暴露无遗了,她现在一直在重复这个将你的阶位还原为零的过程,这个过程会随着时间的推移呈现指数爆炸级增长,直到你服下世界上的任何神药都快不过她降低你的阶位的速度,在那之后,无法避免的死亡才会降临你身。”
“按照这个死亡逻辑,只要神明不干预,就算是那少数几位的二十阶位的强大存在也无法逃过死亡的追捕...”
听到了死亡卿的一席话,费舍尔恍若茅塞顿开一样,他喘息着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无数的对策与思考不断碰撞,停顿了两三秒后,他才抬头看向了眼前手上烟已经没了一半的死亡卿,问道,
“...你是怎么知道这么多的?你又为什么能豁免死亡?”
死亡卿叼着烟摊了摊手,看着费舍尔说道,
“先回答后面一个问题,那就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只能把我的经历和你大致讲讲。”
“你知道生命们的信仰是很复杂的,大多数人类信奉母神,北境也有人信霜凤凰,南大陆的人信费马巴哈龙神...凡此种种都有,而其中还有更少数的生命是直接信奉真神的,譬如信奉百相之神、门等等...”
“而我年轻时不懂事,西大陆东边的几百个小国每天都在打仗,我和大多数人一样流离失所,没个地方吃饭,因此也加入了一个卡度东部小国中的死亡教团组织。他妈的这帮家伙信什么不好信的是赫鸦,信一个没有意识的神。每天的教团活动就是各种作死,跳崖、自焚、上吊啥都来啊,说是能通过死亡抵达他们向往的天堂,我在里面每天都跟着他们作死,想着死了就死了,至少临死前他们还管饭管住呢...”
“谁能想到,每一次举行这种仪式我都能活下来,我一开始以为也是幸运,结果时间过得久了,那帮死亡教团的高层领导居然怀疑我信仰不诚躲避死亡,要当众把我处死!他们直接安排了刀斧手要砍我的脑袋,那时候我真的觉得完了,但也没办法,老老实实地受死吧那就...谁知道,‘卡擦’一声过后,我飞出去的脑袋又原路飞回去了!”
死亡卿一边叼着烟一边绘声绘色地用手掌比划了一下当时的情况,大叫道,
“你猜怎么着,当场把行刑的刽子手给吓死了,教团的领导也跑了个遍,当场就退教了...从那之后我才发现,我好像成了一个很特殊的存在,赫鸦好像把我给漏了还是怎么的,反正就是咋死都死不掉...那就好好活着吧,结果活了几年活不下去了,太他妈苦了!”
“我老家的所有认识的人都被那些小国的士兵炸死了,我喜欢的姑娘嫁人之后被丈夫活活打死了,我一边哭一边拿刀捅他啊,然后被他的家里人抓住又被打死,然后我又活了,我又起来和他的家人打,然后我又死了,然后我又活了,站起来和他家人手底下的家仆打!打啊打啊!不知道打了多少次,反正全被我杀完了,我还是死不掉...”
死亡卿将吸完的烟吐了出来踩在脚下,同时烦躁地低着头一直在抓自己的头发,想要将头皮扯下来一样用力,
“一开始知道我不能死的时候我还蛮高兴的,什么都想干,挺多欲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