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回来就听母亲说过,这袁小勤前几年就去县城里开了一个什么按摩店,至于做什么的,没人说,其实每个人的心里都是清楚的很,只是不说出来而已。尽管没有戳破这层窗户纸,可是很多人家都不愿意让自己家的女孩子再和她打交道,还私下里一直都把她作为笑柄和嘲讽的对象。 不过,任你再怎么笑话人家,再怎么看不起人家,她这两年却是实打实的挣了不少钱的,不然家里的两层小白楼是怎么盖起来的呢? 虽然背着袁小勤,当着大家伙的面是满嘴的不屑与鄙夷,可是回到自己家里却是既羡慕又嫉妒的一副表情了,毕竟人家把钞票挣到手了啊,这是不争的事实啊。但是,几千年传下来的传统以及道德底线,让大家伙谁也不敢轻易的迈出那一步,这背地里被人戳着脊梁骨揶揄的场面,不是随便哪一个人都能够承受的了的,所以,愈是如此,大家伙就愈发的糟践袁小勤,似乎只有这样,才能一泄她们新心中的那份爱和恨吧。 相反,再看看人家袁小勤呢,她根本就不在乎别人的眼光,你只要不当着我的面说,私下里你爱怎么嚼舌头根子就怎么嚼吧,管你是气得眼珠子直冒火也好,是馋得哈喇子直流也罢,反正老娘是过上了好日子了,我自己快活就行了啊。再说了,她也早就看透了村里这帮人的小心思了,料定了她们就算是有这个心,那也是没有那个胆的。 渐渐的,袁小勤反而为自己的这种大无畏的先行者身份而开始自豪起来了。因此呢,每次当她回到村里,要是一般脸皮薄的人估计就不出门了,可是她呢,却偏偏反其道而行之,越是哪里人多,她就偏偏往哪里钻。话又说回来了,她要不是个厚脸皮的人,也干不出这种事啊,光是吐沫星子就会把她给淹死啊。 每次这个场景只要被某些妇女看到了,她们往往离着好远,就大声地喊着自己家男人的名字,XXX,XXX,你一天到晚闲的蛋疼啊,家里放着那么多的活不干,偏偏往那些又骚又臭的地方去,快点回来,再不回来,你就跟人家去过吧。 话音未落,就惹得旁边的男人们一顿哄堂大笑,而一旁的袁小勤更是笑得花枝乱颤,一边嗑着瓜子,一边笑吟吟地催道,大哥,快点回去吧,不然晚上嫂子不让你上床。 旁边的一个二流子生怕事不够大,慢慢地凑到袁小勤身边,看了一眼她高高挺起的胸脯子,色眯眯的挑逗道,那不怕啊,你们家的床给他留空了啊,哈哈哈哈。 袁小勤可不惯着他这毛病,直接一把就把手里的瓜子甩了他一脸,骂道,滚蛋,二歪子,恁娘个孬逼的,想干嘛,吃老娘豆腐,来,来,来,你这就跟我去家里,走,走...... 二歪子一看袁小勤生气了,吓得直往后退,他知道,袁小勤三个哥,两个弟弟,就在东庄呢,那可不是吃素的,大家伙一看他怂了,立刻又哄笑了起来...... 院子里已经搭起来了大红色的囍棚,外面还护了一层厚厚的塑料布,保温啊。一张一张八仙桌摆的整整齐齐,每张桌子配了四条长条凳,有几个闲人正蹲在那里吸烟吹牛呢,看到我过来了,连忙起身,有叫我叔的,还有叫我名字的,也有我叫他们叔的,反正不管了,我一一给他们递上了烟,点着了火,又站着跟他们闲拉了几句。 西北角角落里的大灶台也已经盘起来了,不过还没有干透,泥巴里的麦秸还裸露着呢,一口极大的铁锅已经坐在了上头,锅里的水在肆无忌惮的翻腾着,冒出浓浓的白的蒸汽。旁边地下满满当当的一片明,一大瓦盆肉方子,一大瓦盆油炸豆腐,一大瓦盆炸丸子,一大瓦盆湿粉条,一大瓦盆海带,一大瓦盆水发蘑菇,旁边是几蒸屉大馒头,热气腾腾,馒头尖尖上统统都点着一点大红胭脂。一堆大白菜,一棵一棵足有脸盆子大小,后头则是一捆捆的好劈柴和一堆焦炭,整整齐齐的码着呢。一摞一摞的盘子碟子,一摞一摞的大碗小碗,筷子也是一大把一大把的,齐整整的摆在一边。 大师傅穿着连腰白围裙,正一面吸烟,一面指挥大家伙抬面粉,他是我母亲的一个远方三叔,我赶忙上去叫了一声三姥爷。他可是大厨啊,作用很大的,我就不能只给他上一支烟就完事了,不但要给他点着了,还从包里掏出了一盒,硬塞进了他的上衣口袋里,他推托了几下,嘴里高兴地说道,好孩子,放心吧,这里就交给我了,明天一定给你办漂漂亮亮的,刚回来,快去忙你的吧...... 旁边有几个小伙子,正从三轮车上搬下来一大筐绿豆芽,几捆子大葱,一大桶一大桶的豆油,菜籽油,另有芹菜,萝卜,西红柿等各式菜蔬。在这里还有一个小帮厨呢,他是我的本家侄子,之前有提到过,他就是小时候闻到羊肉汤味迈不动脚步的泽宣,在他旁边还蹲着一个女孩,正专心致志地看着他的动作。泽宣呢,则正在埋头切冷碟呢,只听得刀响案动,一碟子一碟子猪肝儿,猪心,猪耳朵,猪头肉便都切了出来,行啊,这小子手艺不错啊。 我笑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