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九明摇头:“是她家人把她卖了,后来我们找到了那边公安,已经把人接回去了,可是后来怎么样,我们也不知道。”说着重重叹口气。
确实,遇到那样的家庭,能卖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不但他们管不了,连公安都未必管得了。
这样的事情,不知道还有多少。
荆红妆默然,心里叹一口气,又问:“李月梅呢?”
“刚才应该在屋子里,她可以随处走动,只是限制了范围,养鸡场和食品厂不会让她进去,也不能离开村子。”
“她肯听?”荆红妆有点不信。
向九明叹气:“只能抓到一次,带到大队教育一次,好在现在也不再许他们家的那些亲戚进村,她带不走赵松,出去也还得回来。”
荆红妆点点头,也不再问。
说这一番话,已经路过王大壮家的院子,荆红妆看过去一眼,见是也是一幢二层小楼,正要说话,就见一个女人已经从楼里出来,看到她一愣,跟着忙打招呼:“红……红妆,你回来了?”
杨月!
荆红妆停住,笑着回:“杨月嫂子。”
十五年不见,杨月的脸上已经刻下岁月的痕迹,但从她的衣服可见,日子过的还算不错。
经过了十五年,以前的恩怨也都已经冲淡,杨月见她也一脸平和,开心起来,忙说:“红妆,你们刚回来,中午来家里吃吧。”
荆红妆笑着摇头:“我们那里好些人,就不麻烦嫂子了,闲了过去坐坐好了。”
杨月本来也是没话找话,听到她让,连忙点头。
走前一些,向九明才笑说:“那个王大壮是死心眼,只知道种地,每年食品厂收花生,他家都是数一数二的。杨月也是个能干的,前几年出去打工,回来就造了瓦房,这小楼还是后来又翻建的。”
一个村子富起来,自然是带着同村的都富,甚至还会带富附近的村子。
荆红妆并不意外。
从村头走到村尾,见马大姐也建了座二层的小楼。
向九明笑说:“何胜利家里没人了,他们就把家安在我们村,她兄弟外边做生意总不在,老两口也算有人照应。”
荆红妆问:“马大姐在县里,也经常回来?”
“两口子每个星期都会回来。”向九明说。
说着话,已经进了大队部的院子
现在的大队部,打谷场还是原来的打谷场,只是已经改了水泥地,原来的一排泥坯房也建起了二层小楼,楼上办公室,下边做了活动室,里边摆着一台二十四英寸的大彩电。
向九明笑说:“虽然很多人家买了电视,可是大多数接收信号不好,我们这里做了一个大的天线,装在后边的山上,大家就都喜欢来大队部看,每天晚上都很热闹。”
荆红妆见很大的一间屋子,一排排摆了很多长条凳子,眼前像是立刻出现大家端着饭碗,或蹲或坐,一边看电视一边说笑的场面,笑说:“想像得到。”
从活动室出来,就见颜夏指着院子里的大钟好奇的问:“这个用来干什么的?”
宁泽远解释:“以前大队在通知事情,召集社员回来,会撞钟,上工下工,也会撞钟,还有过年过节,有庆祝的钟声,撞几声是什么意思,大家都听得懂。”
颜夏惊讶:“和皇宫钟鼓楼上差不多。”
宁泽远笑着点头:“一个意思。”
荆红妆笑说:“怎么这个大钟还留着?”
包产到户之后,没有了集体劳动,也就没有上工下工的时间,别的事情可以直接通过广播通知,这个大钟就没有了用处。
向九明看看宁泽远,笑说:“是泽远要留下的,说是个念想。”
宁泽远正陪颜夏站着说着什么,听说到自己名字,回头冲她一笑:“我是觉得,逢年过节,要庆祝的时候,还是撞钟更有感觉。”
荆红妆连连点头:“对对,尤其是跨年,大家会跟着钟声倒数。”
向九明笑说:“你们难得回来,刚好是过年,到时候我们好好热闹热闹。”
颜夏问:“是在这里跨年吗?”
向九明摆手笑:“原来跨年是在这里的,可是从红妆把人拐去河滩之后,这里就只剩下撞钟了。”说到这里,难免又回忆一番当初跨年,整个打谷场的人都被河滩烟花吸引的事。
颜夏听着又有点兴奋:“这可比京城过年热闹多了。”
在京城,虽然也都是打开门过年,可是出出进进,也就是街里街坊的人,家里人口多的还好,人口少的,也就没那么热闹。
荆红妆倒不知道后来大家过年都是跑去河滩上,笑说:“河滩那里,地方宽,河上结了冰,又有得玩,孩子们可以撒欢儿的跑,放烟花也摆得开,可是上了年纪的要看春晚,恐怕就不方便。”
“怎么不方便?”向九明笑,“就为了这个,红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