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中间,计立国倒是有点兴奋。
就因为他偷了两个玉米,就被扒了裤子惩罚,后来就一直被同队的犯人欺负,今天可总算看到比自己更倒霉的了。
过去的时候,挽起袖子,向那屁股重重的扇了一巴掌,看到那屁股跳了一下,还不过瘾,又扇了一下。
旁边的狱警看到,忍不住笑了一声,挥挥藤条,命令他进去。
新来的八十多人走在开荒大队的最后,计朝阳走近的时候,心里一拧,不自觉向自己身边看一眼。
白金龙一早被易国强带走,这一天再没有看到,现在这里绑着一个人,不用猜,八成就是他了。
只是,他在这里一年多,还没见过这么惩罚犯人的。
走的再近点,就见监狱大门上的大灯照下来,照在那人的屁股上,股沟上方位置红肿,似乎是什么伤痕,又瞧不大清楚。
“打一把掌,用点力!”狱警挥着藤条指挥。
这样怪异的动作,脸始终向下,别人自然看不出来是谁,可是朝夕相处多年,白金龙的兄弟已经一眼认出来自家大哥,一下子都变了脸色,手抬起来,却不敢打下去。
只是一迟疑,狱警的藤条就打了下来,只能咬一咬牙,在那屁股上拍一掌,闷着头进去。
几处地方同时收工,开荒大队离的最近,回来的也最早,再隔一个小时,天已经全黑的时候,是阿苏克镇工地上的一群,他们是由大解放拉回来的,在监狱门外下车,一样要求在屁股上打一巴掌再进去。
再之后,是山边采石的队伍,远远的走回来,一样打一巴掌才进去。
直到最后一个犯人进了监狱,白金龙才被放了下来,直接丢去了禁闭室。
看起来只是一巴掌,可是这整个劳改农场的犯人,一共三万多人,加起来就是三万多巴掌。
白金龙被堵了嘴,喊不出一声,可整个屁股早已经被打的又红又肿,再加上原来的烙伤,腿动一下都疼的发抖,整个人只能趴着。
陆岱第二天一早才听到这个操作,愣怔了好一会儿,才忍不住好笑,摇摇头:“亏你想得出来。”
易国强不动声色:“我本来也不是什么好人。”
确实,在某种角度,易国强不算什么好人,可是,又很难用坏人来定义。
在易鹏程的死,和对易大嫂的态度上来看,易国强算是一个重情重义的人。
在易大嫂未嫁的时候,就已经是他喜欢上的女人,可是她选择了他的哥哥,他也就默默接受,并没有什么怨恨。
到易鹏程惨死,他为了追查真相,混迹在那些人里整整十年,想尽一切办法,找出那些动手的人,一个一个弄死。
甚至,没有人知道,有两个组织人手的,还是被他虐杀。
不能不说心狠手辣。
可是,等到他回来,又能一心一意的守着易大嫂,一切以她为先,丝毫不介意当初她的放弃。
陆岱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微微摇头,低声说:“做好人干什么?我们又不想死了之后烧出舍利子。”说完,端着碗又去添饭。
易国强咬着一口馒头笑出声来。
某种意义上,其实陆岱和他,也算是异曲同工了。
五月天,北疆早晨五点多就已经天亮,犯人们也是五点就已经上工,到七点,监狱会送去第一顿饭。
白金龙是七点被从禁闭室拖出来的,脖子上仍然架着大木头,双手被固定在木头上,裤子盖在脑袋上,光着屁股穿过整片农场,到了荒地边上。
“昨天的犁他拉不惯,那就换一个。”易国强的声音还是昨天一样的平和,指挥队员给白金龙套上一套改进过的犁车。
这是他来到北疆后制作出的成果,原理和普通的犁一样,只是普通人力拉的犁,只有一个犁刀,而这辆犁车,他加成了三把,比单人拉的犁要稳定。
普通的犁,前边只有一条绳索,用来套在人的肩膀上。
现在这辆犁车,前边是可以套牲口的辕和绳索,可以人畜两用。
普通的犁,要有人在后边扶着,让犁刀插入泥土,也免得倒下。
现在这辆犁车,是犁刀的上方装了一把木头椅子,要有人坐上去增加重量,才能让犁刀深入泥土。
现在,他就把白金龙当牲口一样的套在犁车上,自己拿着根藤条坐在椅子里,漫不经心的笑,看着他的屁股说:“35002,你今天还不想干,也没有关系,我们回去继续。如果不想回去,那就把犁给爷拉到那一头,爷赏你个窝头吃。”
蹲在田边正啃窝头的手下都站了起来,默默的注视着他们一向威风八面的老大。
昨天饿了一天,又经过酷刑的折磨,白金龙整个人还处于虚脱的状态,整个屁股现在还肿着。
可是,要是今天再饿一天,再被那么折磨一场,他恐怕就活不到明天。
白金龙咬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