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是谁?”宁泽远的脚更用力一点。
“就是那辆车……那辆车,你们刚才说的城建部的车……”小胡子急急的喊。
“放屁!”荆红妆怒喝,抬脚在他断腿上踢一脚,“那辆车下午五点就回了城,孩子晚上才逃走,他们怎么去追?”
“啊……”小胡子又惨叫一声,涕泪横流,可也不敢不说,“是真的,他们来的时候好几个人,只有一个人跟车回去。”
“车上除了两个孩子,还有谁?”荆红妆冷冷的问。
“就……就只有两个孩子,他们……他们车上原来除了孩子,连司机有四个人,一个跟着回去,留下两个,他们去追的……”小胡子说。
“他们是什么人?开车的是谁?”荆红妆问。
“我不……”小胡子眼神闪了闪。
陆垣见他迟疑,脚立刻用力,小胡子只觉得腿钻心的疼,立刻大叫:“我说我说我说,是……是原来这采石场的工头,后……后来不干了,来的几个都是在采石场呆过的。”
“叫什么名字?”荆红妆问。
“工头叫马魁,另两个一个钱顺,一个钱旺,是兄弟两个。”小胡子忙说。
钱顺?
荆红妆愣一下。
这个名字,怎么这么耳熟?
“司机呢?城建部的?”陆垣问。
小胡子摇头,几乎哭出来:“这个我真的不认识,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我听马魁叫他小汤哥。”
“回去的是谁?剩下的两个人往哪去追了?”荆红妆又问。
“马魁跟着小汤哥回去,钱旺、钱顺两个守着,原本我们已经睡下了,半夜钱旺起夜,顺便看看那间屋子,结果发现门开了,他们骑车顺着路去追的。”到了这里,小胡子再没有一丝隐藏,答的又快又细,但愿能保住自己另一条腿。
“原来门是锁着的?”陆垣问。
“我们这样的地方,哪用得着锁子?压根就没那东西,是从外用铁丝拧住的。”小胡子哭丧着脸说。
也就是说,是有人帮他们把门打开的?
荆红妆又问:“那两个人没有找到人,后来去了哪里?”
“天亮后急急忙忙回城了,就再也没看到。”小胡子忙说,不自觉的低头,避开她的视线。
宁泽远看在眼里,踹他一脚,冷笑:“你最好老实点。”
小胡子吓一跳,忙说:“后来……后来马魁来过,和我说……和我说那天的事不许说出去。”
“什么时候来的?”荆红妆问。
“就是第二天下午,来了就说那么句话,然后就走了。”小胡子哭丧着脸,央求,“你们千万别说是我说的,不然他们保证打断我的腿。”
反正你说不说,都要被打断腿……
大家心里暗语。
荆红妆现在却没有心情和他废话,沉吟一下,向宁泽远说:“表哥,把他扔车上带回去。”说完,转身往那几间屋子走。
小胡子吓一跳,急忙喊:“我……我知道的都说了,你们……你们带我去哪?放了我……求你们放了我吧。”
“你确定,留在这里能活着?”陆垣冷声问,踩着他腿的脚收回来,丢给了宁泽远。
小胡子惶惑的扫一眼采石场,闭嘴了。
确实,这采石场几天才有人来一次,平时连个鬼影都没有,他的腿断了,如果把他扔在这里,恐怕长了蛆也没有人知道。
宁泽远把小胡子交给车队的人扔上大解放,自己也跟着荆红妆和陆垣进去。
这采石场很大,门口的两边就堆着采下来的堆积如山的石头,再往里一片空地,就地取材,盖着几间石屋子,再往里通着山脚,停着几辆采石车,山脚露出挖开的石头。
古跃进后边跟过来,指指最后一间说:“小人书就是在那里发现的。”
荆红妆点头,目光在几间石屋上一扫,见石屋都留着窗户,只是很高,成年人要站起来才能看到窗外,也没有装窗户,似乎只是留着透气用的。
也是,到了冬天,京城所有的工地都会停工,这采石场自然也不例外,石屋倒是不需要保暖。
只是别的窗户都是空着,只有最后一间,从外边用废木板钉的死死的,只留下一些木板的间隙。
荆红妆伸手试试,木板都钉的结结实实,完全没有松动的地方,又看看一样破木板钉成的木门,这才进去。
光线通过木门照进来,虽然是大白天,还是显的有些昏暗,就见石屋里堆着一些杂物,一个堆着麻袋的角落明显干净很多,地上扔着两团麻绳。
“刚才小人书就丢在这里。”古跃进向那两团麻绳的地方指了指。
可想而知,这麻绳是用来干什么的。
荆红妆心里一疼,捡起麻绳来看,见中间打着死结,两边的断口很整齐,显然是被什么东西割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