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红妆不甘心,又向宁泽远问:“表哥,那天村子里除去陆垣,还有没有别的外村人去?还有,有没有特别的事发生?”
“别的外村人?”宁泽远认真想一下,摇头,“别的人家里有没有,我不能肯定,可是队里安排的只有陆垣一个。”
“村公所里留宿的也只有他?”荆红妆追问。
“对,只有他。”宁泽远肯定的点头。
小小的村庄,平时并没有什么人来,所以来个外人会很受关注,何况还是个城里人。
荆红妆琢磨好一会儿,又不确定的问:“那赵松呢?那天他也不在村里,后来什么时候回来的?”
她和陆垣被人从坑里救出来的时候,赵松已经回来。
宁泽远说:“他是快中午的时候赶回来的。”
荆红日立刻接口:“前一天说是去了镇上,赌钱玩的晚了,就没有回来。”
这么说,她也不是和赵松出去。
荆红妆稍稍放心,可又想不明白,她和宁兰枝吵架跑出去,通常是去山上胡乱发通脾气,等气消了自己又回去。
那天晚上没回去,是自己跑去村公所了?
她知道村里那处村公所盖起来很多年了,又是盖在山坡上,后来大队另外盖了处院子,人就都搬了下来,那里基本上空了,也没人专门维护,要不然,地震塌的怎么会是那里。
难道那天她不想回家,也跑去了那里?
荆红妆一下子理不出头绪,只觉得这中间自己像是遗失了什么记忆,可又无从查找,只得暂时放开。
婚礼前一天,为了配合风俗,陈小妹搬来荆红妆这边住,要从这里出嫁,到自己院子里。
而原县那边打电话过来,马大姐的火车也是这一天到。
到了晚上,宁泽远开车去接马大姐,颜夏跟着一起去了。
荆红妆帮忙陈小妹把明天结婚要穿的衣服安排好,这才拉着她坐下问:“小妹,十年前大地震前一天的事,你还记不记得?”
陈小妹没想到她会问起十年前的事,愣一下点头:“怎么了?”
荆红妆问:“陆垣在你们村里,不是人嫌狗厌的?那天怎么会用他去我们村送东西?”
陈小妹听她这么形容陆垣,忍不住笑一声,侧头想一下说:“我也说不清,平时那些事是不用他,可是听说除去东西还有什么材料,别的人都不如他,就让他去了。”
“是早就说好的,还是突然决定的?”荆红妆再问。
“突然决定的。”陈小妹答的很肯定,“我记着那天中午,陆大哥在我家吃的饭,下午的时候,正帮我扎鸡笼子,就被队上叫走了。”
下午才把他叫走,难怪他没来得及赶回去。
荆红妆琢磨:“会是什么材料?”
陈小妹说:“像是听说我们乡知青点的什么情况,我也没认真听,和大队书记一起的,还有一个女知青。”
女知青?
荆红妆心头突的一跳,追问:“女知青长什么样?叫什么名字?”
陈小妹“噗”的一笑,摇头说,“嫂子,都是十年前的事了,长什么样又能怎么样,反正她和陆大哥也没怎么样。”
荆红妆眯眼:“你是说,如果没有我,她会和陆垣怎么样?”
陈小妹一呆:“没有啊,就是……就是……”话说半句,“哎呀”一声推她,“嫂子,我不是那个意思,你也知道,我们村里那些没脸的媳妇什么样,她那眼神和她们一样。”
也就是说,也是一个惦记陆垣的!
荆红妆眸光微闪,又细细的问:“她长什么样子?”
“长的……没嫂子好看,梳两条辫子,我听到大队书记喊她小赵。”
梳两条辫子,姓赵?
一个普通的姓氏,可是落在荆红妆耳朵里就份外刺耳,眉心一跳,低声说:“姓赵?那那天她是跟着陆垣一起去的?”
“应该没有。”陈小妹摇头,“陆大哥跟着去了队上,隔一会儿是自己回来的,和我们打声招呼就走了。”
“那那个女知青呢?那天晚上是在石门沟?”荆红妆问。
陈小妹摇头说:“没有,我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走的,可是半夜里我扶着奶奶跑出来后,一直在沟外的打谷场上,直到第二天都没有看到她。”
“可是石门沟只有那一条路,她要是走,你会看到吧?”
“照理是能,也有可能是我没注意。”陈小妹说的不确定。
虽然说那次大灾难深入每个人的记忆,可终究隔了十年,又是自己不认识也没有注意的人,再问下去,陈小妹也想不起来了。
荆红妆正想方设法引导,就听到院子门响,宁泽远已经接了马大姐回来,两人立刻跑出去迎接。
马大姐一走好几年,虽然一直保持联系,可是见了面,大家还是说不出的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