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队,这工人自己生火取暖,有证据吗?”荆红妆手指点着图,“我想知道,是哪一排哪一间工棚的工人生了火?”
“哪一排哪一间?”任立夫冷笑,“死的是哪一个,荆总不知道?”
这是推到死者的头上。
荆红妆气笑:“我说过,一间工棚住着十几二十个人,我问过,他们是一起逃出来的,屋里根本没有生火,他之所以会丧命,是因为他去救工友出的事。”
任立夫不耐烦的摆手:“不是他就是别人,你的工地,你不知道我哪知道?”
“就因为不知道,所以要查。”荆红妆盯着他说。
任立夫冷下脸:“荆红妆,这件事已经认定是个意外,不明白你还闹什么?”
荆红妆也冷了脸:“认定是意外,不等于事实就是意外,我的工人死亡一人,伤者五十多人,我需要给他们一个交待。”
“什么交待?”任立夫问。
荆红妆下巴一仰,冷冷盯着他:“我怀疑有人纵火,要求严查。”
“荆红妆!”任立夫呼的一下站起来,咬牙压压火气,一字字的说,“认定是意外,你只要整改通过之后就能开工,可如果是刑事案件,破案之前,那块工地就得全封着,不明白吗?”
“我明白,但我要真相!”荆红妆定定的说。
任立夫气的在桌子上砸一拳:“荆红妆,我可是为了你好,你怎么油盐不进的?”
荆红妆讥讽的看着他:“为了我好?为了我好就查明真相,这样掩盖事实,到底谁才是得益的?任队是不是知道什么?”
“我知道什么?”任立夫脸色骤变。
荆红妆向他注视一会儿,突然伸手,快速的把图纸抽了回来,扬一扬眉:“既然任队嫌这案子麻烦,那我就不麻烦任队了。”说完转身就走。
看着她和刑警队长针锋相对,孙全旺几个人都看傻了,见她一走,急忙都跟了出去。
任立夫气的直吼:“荆红妆,你回来!你把话说清楚!你快回来!”
只是荆红妆权当没有听到,头也不回的出了问询室。
“荆……荆总……”等到出了公安局大门,孙全旺叫住荆红妆,捏着拳头,白着一张脸问,“你……你真的怀疑,是有人纵火?”
荆红妆冷笑:“那么大一片工棚,好几个地方同时烧起来,最先着火的还是屋顶,如果真的是工人在屋里取暖失火,那得是好几个工棚同时生火,还得是同时失火,这么说,你们信吗?”
“不信!”几个人变了脸色,同时摇头。
牛志成也捏紧了拳头:“可是这个任队长显然想大事化小,直接说个意外,责任推给我们就完事。”
“是啊,荆总,我们就这么算了?”张庆祝也红了眼。
事情发生之后,他和同队的几个兄弟一直在自责,为什么他们巡逻也没有发现起火?
“是啊,荆总,不能就这么算了吧?”朱大和、杨红江也立刻说。
先不说死伤的五十多个人,就是他们逃的慢一点,也可能是这场火灾的遇难者。
“算了?”荆红妆冷笑,回头看着城北分局的牌子,“我荆红妆的字典里,就没有‘算了’两个字。”
“那……那要怎么办?”牛志成不安的问。
连公安局都不管,他们又能上哪讨公道?
荆红妆抓住车门的把手,却没有打开,低头琢磨一会儿,向六个人问:“今天事情的经过,你们都是亲眼看着的,对这件事还有没有什么疑问?”
“没有!”孙全旺立刻摇头,“荆总找我们问当天的情况,然后发现起火点不止一个,还是先烧的屋顶,确实很可疑。”
“然后呢?”荆红妆反问。
“然后?”孙全旺错愕。
荆红妆慢慢的说:“然后,我就带你们来公安局反应情况,哪知道刑警队的任立夫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根本不理我们的述求,让我们承认完全是公司的过失,极力把案子压下来。”
后边这段话,另六个人听的胆颤心惊,都回头看看城北分局的大门,悄悄退后几步。
这些话,就在公安局大门口说出来,也不怕里边的人听到?
哪知道荆红妆不容他们躲,问一句:“听明白了吗?”
“听……听明白了……”几个人惶惑的点头。
虽然这话没什么错,但是……有几句却是她的推测。
荆红妆点头:“反正不能开工,你们没事和大家多坐坐,把这些情况和大家说说,就说我不会放弃,一定会讨一个公道。”
还……还和大家都说说?
孙全旺大吃一惊:“荆总,这要是被那几个伤者家属知道,怕是会来闹事。”
荆红妆瞄他一眼:“那叫讨公道。”
她要的就是这个!
孙全旺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