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停了,可是北风还是呼呼的刮着,吹在脸上生疼,县委大院旗杆子下的台子上摆了一排桌子,坐了一排的制服。
县城里的老百姓满满的挤在县委大院里,看着押在院子正中的四女一男议论纷纷。
原县已经有好几年没有这样的盛况了,上一次人民法庭开庭,还是四年前的一次流氓罪,县里的四个二流子吃了枪子儿。
这一次,是偷孩子的。
这是荆红妆第二次出现在公众面前,大家对去年秋天的事还记忆犹新,这才刚过一年多,又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这件事从前几天就闹的满城皆知,就看这一次,这几个人怎么判了。
范大姐白着脸,冲着荆红妆嚷:“荆红妆,我要孩子又不会害他,也是好好养着,反正你有两个,给我一个怎么了?”
还怎么了?
荆红妆本来就冰冷的眉眼,又降了三度。
“我说范大姐,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那是孩子,就是偷个鸡蛋,你也是贼,怎么你还有理了?”一个和她住在同一个院子,向来和她不和的女人嚷起来。
“对啊,你没错,怎么会抓你,到这会儿了还嘴硬?”也有人立刻跟着喊。
更有上次跟着荆红妆闹过毒花生案的,大声喊:“红妆,这种人不能轻易饶她,得严惩!”
“对对,严惩!”
“关他十年八年的。”
“让他们去劳改!”围观的群众十个倒有八个是向着荆红妆的。
虽说这个时候的孩子算不上多金贵,那也不是说偷就偷的。
“不不!”范大姐的妹妹被关了几天,已经撑不住了,摇头说,“荆红妆,这是我姐姐的主意,可不是我的,你……你要找找她,别找我。”
“你说什么?”范大姐尖叫,抬手就抓住她的头发,“要不是你,我一个人也就想想,还不是你窜缀我?”
“是你想孩子想疯了动了歪心思,关我什么事?现在好了,我被你连累了,连小花两口子也被你连累了。”范大姐的妹妹也喊起来,两个人戴着手铐就扭打成一团。
有警员赶过去,一人一棒子才算是分开。
范花也早吓的脸白,哀求的说:“荆红妆,我……我家里还有两个孩子呢,我……我和我男人坐了大牢,他们可怎么办?”
你知道疼你的孩子,却偷别人的孩子?
荆红妆低头拍哄着怀里的小思远,眉毛都没动一根。
男人也嚷嚷:“荆红妆,现在你的孩子好好儿的,我们私了,我们给你赔个礼还不行吗?再不行给你磕头。”说着就跪了下来,冲着荆红妆咚咚磕头。
范花的小姑子也又哭又喊的:“荆红妆,我可没偷你孩子,我只是陪我哥哥接人,你们抓我干什么?”
最可恶的就是你!
当时,小思远就是抱在她手里的。
荆红妆仍然稳稳的坐着,没有一丝的反应。
方宗平向她看了几回,终于暗暗叹了口气,回头向审判员轻轻摇头。
在审判前,荆红妆只说了一句话:“方队,我儿子差一点被他们弄死,你是亲眼看到的,人命官司怎么打,这案子就得怎么打。”
本来方宗平还想,见了人,这些人说些软话,或者她能松口,现在看,没有亲自过去把这几个人掐死,已经是她沉得住气了。
好吧,这丫头够狠!
眼看着不管那边哭成什么样,荆红妆始终眼皮都没动一下,检察员终于示意大家安静,把事情的经过当众宣布,大声说:“这件事已经全部查明,案犯全部落网,有知情要申诉的,现在可以出来了。”
还有什么可申诉的?
大家听宣读的过程,人家亲妈追去,她们居然差点把孩子捂死,再看看荆红妆怀里那个粉团子一样的娃娃,已经有很多当妈的激动起来,挥着拳头嚷嚷着要求严惩。
这群情激愤的,不要说荆红妆不肯退一步,就算是她肯,恐怕也不能服众。
审判员和两边的人交换一下意见,大笔一挥:死刑,立即执行!
“啊?”听到宣判,五个人一齐尖叫一声,一下子瘫成一滩烂泥,连哭都哭不出来了。
“好!”人群正在激动的时候,听到宣判却大声喝彩。
荆红妆看着结案的文件送过来,目光向结果上扫一眼,接过笔签了字,这才站起来,慢慢的说:“孩子小,刑场我就不去了。”
大家刚松一口气,却又听她接着说:“表哥替我去,一个都不能少。”说完,叫上陈小妹,抱着孩子扬长而去。
前边坐着的方宗平一排人一脸无奈。
这么多群众盯着,有的是跟着去刑场的,她还怕他们私自放人?
只是这件事早了早好,审判员挥挥手,有警员赶过去,把那五滩烂泥拎起来,丢到车上。
车队出了县委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