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红妆虽然也是满心舍不得,可是心思却从来没动摇过,一次次劝说:“你走你的,你瞧这院子里每天都好些人呢,马大姐说,等你走了,她也搬过来和我一起住,晚上有她和小妹,白天还有何大嫂,总看得过来。”
陆垣低声说:“那又怎么能一样?”
他是爸爸啊,他不愿意错过孩子的成长。
更何况,这丫头说的这么理智,让他觉得,自己这么不被需要。
看出他的失落,荆红妆只好抱着又哄又亲,一次次的说:“陆垣,现在孩子小,虽说我辛苦一些,可也只是把他们好好养着就行,可是他们会长大,过几年要上学,总不能还在这山沟沟里,只有你走了,才能给他们更好的生活。”
是啊,只有他回去上学,才能给他们辅一条更宽的路,让他们有一个更好的未来。
陆垣无奈,沉默好久,终于点头。
这一次,宁泽远听到他的决定,倒没有再动手打人,只是向他深深的看一眼,就去替他安排回沪市的车票。
虽然陆垣回去上学已经不是什么新鲜事,可是在这个小山村里,能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少,听说陆垣要走,那天村口和院子外又站满了看热闹的人群。
荆红妆包裹的严严实实的,把陆垣送出来,和上次一样,拿一个小背包给他背上,轻声说:“上次你说的那幢小楼,如果能买就买下来。”
不会又是她这几个月所有的积蓄吧?
陆垣下意识要取下来,被她拦住,微微摇头说:“不能买,钱就留着,比放在我手里安全。”
陆垣一顿,目光扫过空了一大片的院子,动作停住。
早就在收拾他要离开的行李,这丫头非得这会儿众目睽睽下给他,不难明白她的心思。
她让所有的人知道,她的钱都给他拿走了,不要再打她的主意,否则,上次是烧鸡舍,后边谁知道又会发生什么事?
这样也好!
陆垣低头,深深的向她注视,终于张手紧紧一抱,转过身,跟着宁泽远大步离开。
这个小媳妇儿,她把每一个细节都已经计算清楚,那就听她安排。
现在,他要做的是把一切安排好,等她和孩子到身边的时候,给他们最好的。
如荆红妆所料,因为上次的一次大吵,所有的人都知道她把钱都给了陆垣,这一次再看到特意给陆垣背上的小包,顿时议论纷纷。
这几个月,她糕点不止在做,还请了何大嫂和马大姐帮忙,做的量比原来多了很多。手工胰子的活儿也没停,还多加了煮蚕豆的活儿,说不定这次陆垣带走的,又是上千块钱。
这一次,轮到大家羡慕陆垣。
怎么就那么好命,运动结束,不但能回城里上学,还有一个这么能干的媳妇儿。
能干且不说了,还傻,把赚的钱都给男人带走,这要是他出去花天酒地,她连哭都找不到地方。
在所有人复杂的目光里,陆垣已经顺着河滩走远,荆红妆也当没看到这些人一样,回屋里去了。
陆垣走了,带走了所有的钱,鸡舍烧了,虽然又找回十几只鸡来,可是却已经引不起太大的关注,河滩上的人看看还在院子里忙碌的何大嫂和马大姐,议论纷纷的散了。
总要再过几个月,荆红妆才能再攒些钱吧?
可到时候,陆垣就又放假回来了,还是得给他拿走。
倒是现在,不知道这何家兄弟赚了多少钱?还有郭家,都好几个人给荆红妆帮忙呢。
唉,怎么就没和荆红妆打好关系呢?要不然也不用眼巴巴的看着。
其中有一些平时还多些来往的,听到大家议论,倒也动了心思,绕个弯儿单独过来打听,问能不能来帮忙。
马大姐轻轻摆手,悄声说:“婶子,现在也只做些我们两个能做的,红妆还坐月子呢,不好吵她,不如等她出了月子,婶子再问问看。”
说的也是!
荆红妆坐着月子,不管是在前边做点心的何大嫂和马大姐,还是远一些打泥坯的男人们,都尽量安静,生怕吵了她和孩子,现在找她,确实说不过情理。
荆红妆听两人说起来,倒是微微点头,含笑说:“我看今年好些人地里种了花生,过几天焦主任来了,我们和他商量,看到时候花生能不能加量。”
“焦主任要来?”马大姐奇怪的问。
这几天她一直在这里,怎么就没有听说。
何大嫂也奇怪:“焦主任什么时候说的?”
她男人和小叔子每天挑东西过河,也没听何胜利说啊。
荆红妆好笑,一只手轻轻拍着身边的孩子,含笑说:“他不来,等满满和思远满月,我们请他过来。”
对啊!
两个人这才释然,立刻开始兴奋的讨论起煮花生的事。
荆红妆听一会儿,微微摇头说:“等到焦主任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