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皇后呆呆的坐在窗前,面色发僵。
她的宫殿里到处都是宫廷宿卫,严防死守的样子简直就当她囚徒,如今她连自己的寝室门口都出不去。
昨天,她还打算找太子来好好教育一番,前几日田韵婳来哭诉,说太子宠得侧妃无法无天,竟然敢跑到她这里借用太子妃的座驾回家省亲,她不过是呵斥说侧妃出宫要经过她这位太子正妃同意,侧妃就哭嘤嘤的去找太子说太子妃为难她,结果太子就跑到她那里大发雷霆,直接将她的座驾给调走了。
才一夜,参天大树钱家就垮了!
将来怎么办?她的女儿怎么办?
她无论如何要保护婳儿。
为了这皇权,她舍弃了一次亲生女儿,皇权已经逼杀了她钱氏一族,她担负的家族重任也可以结束了,接下来,她要为自己和孩子考虑了。
秦知晓一个小姑娘都敢舍命,她钱湘茹也是武将世家出身,勇气自然不比她差!
何况,她打出生起就注定是中宫皇后!
至于,欲杀她一家的秦知晓……
钱湘茹如毒蛇突出毒信的眼神一沉。
这笔账,她会亲自和秦家小贱人慢慢算!
……
钱湘茹整理好思绪,缓缓站起来,走出门。
守门的宿卫是宫廷宿卫统领,他面无表情的看着皇后,“皇后娘娘,您不能出去。”
钱皇后忽然抬起手,金凤步摇在她手中微颤,尖利的簪尖顶着咽喉,“本宫不出去,本宫只想请将军向皇上禀告,本宫自请废后,求面见皇上陈情请罪。”
统领盯着已经刺进钱皇后玉颈的簪子溢出鲜血,她是铁了心以死相逼的。
皇后是在他眼前,他可担不起这个罪。
整个东京城各府衙门整整慌乱和忙碌了一整天。
天色将黑,皇帝还没闲着。
他正在听着参知政事薛大人他们说着钱氏抄家一事,两个府邸抄出了无数价值连城的宝物,和近百万银票,还有十万两现银,所有来源正待查明出处。
钱氏的聚成行也被查抄了,来往账册正在清理,但初步估算,聚成行的银子比国库现银还要多。
皇帝又气又欣慰。
气都是这个巨大的蛀虫利用他给的权利贪墨国库为自己敛财,欣慰的自然是这些银子全部回到他皇帝口袋了。
在一旁听着一直没吭声的韩太傅忽然插了句话。
“皇上,钱家的事情恐怕要查上个一个来月才能查清。但,秦家这次举动,皇上不打算处置吗?若有人有样学样,那我天鼎朝堂岂不是只为了登闻鼓所设了。”
皇帝闻言正中下怀。
除了绊倒后族令皇帝放下一块石头外,他想得最多的就是秦知晓。
昨天他不敢犹豫,痛下杀手一举抄了定国公和宣平侯两府,满朝文武和东京百姓、天鼎学子们都振臂欢呼,皇帝的名声也空前高涨,纷纷颂扬皇上英明。
皇帝却觉得,自己完全没有欣慰之感,取而代之的竟然是背脊一阵阵发凉。
秦知晓这个小姑娘的爆发力实在太过彪悍,她跪在自己座下时,都有种让他胆怯心寒的感觉。
这种感觉是他从来没有过。
但昨天那样的情形,他自然不敢也不能问秦知晓的罪,但,天鼎两朝有史以来还没有发生过百姓与学子们一同爆发激愤的情形。
细细回想,这个小姑娘步步为营,从开始装弱藏拙,带领秦家龟缩低调,携棺回京气势虽然逼人,但就连当时的东京城百姓都没有太多的波澜,也正是如此,朝臣和皇帝才觉得秦家是真的经不起打了,想要安安静静的苟活度日。
秦知晓简直是不动声色就将事情一步步推向高潮,从顾家与钱家勾结盗取官粮、到偷税漏税贪赃枉法,拉掉一大批后族在户部和吏部的官员,杀掉后族三大家族的公子,后族被狠狠的击懵。
从那时起,她忽然锋芒毕露,利用秦剑出手,招招致命,狠狠的直戳后族心脏,竟打得他们连喘息的机会都没有。
最后,利用殿试结束空挡,悄无声息就将百姓和学子们给鼓噪起来,可她看起来,竟然是那么楚楚可怜,委屈求全时还要维护天鼎皇权,让他这个皇帝不得不出手维护她。
可见,秦知晓这个小姑娘多么厉害!
皇帝忽然有种背脊发寒之感……
秦剑、秦知晓?
莫不是一个人!
皇帝的脸色倏然变了。
他这位堂堂皇帝竟然这是成了秦知晓的棋子啦?!
如此,秦家这个出类拔萃的嫡长女,不除掉不放心啊!
……
韩太傅见皇帝面色和他眼底冒出的杀机,便知道他与自己是一样想法。
慢悠悠道,“秦知晓这个小姑娘啊,刚回京时,瞧着就是娇弱的大家闺秀。可回过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