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的钱博闻骑着黑色高头大马扬起一路黄尘,冲着宁九霄直冲过来,吓得一群人连连惊叫。
迎面疾风吹得宁九霄发丝乱飞,可他眼睛都没眨,笑看黑马蹄子在他面前高高撅起。
钱博闻猛勒缰绳,就地打了个转方稳稳停下,一挥马鞭,直指宁九霄面门。
宁九霄微微后仰,鞭尖擦着鼻尖汗毛而过,依旧风轻云淡地笑看马上嚣张跋扈之人。
钱博闻厉声喝道,“我奉枢密院使之命,要带走尸体和卢大夫,协助开封府查明福昌堂的杀人,违者以抗命论处,全部抓进开封府衙门!”
宁九霄一笑,“钱三公子不常上朝,最近又因偷卖军粮案被勒令居家静思,恐呆久了,人笨了,忘了皇城司本听命于皇上,而非枢密院吗?”
钱博闻冷哼,“你休要打着皇上的旗号……”
“招摇撞骗?”宁九霄打断他,“本官刚被皇上晋升,钱三公子是说皇上眼睛……嗯?”
钱博闻脸一黑。
“这妇人到开封府状告振国王府女医害死她儿子,我要带她回去审问。按天鼎律法,告状者在哪个衙门告,哪个衙门就要处置,皇城司手不至于伸得这么长吧,如果这你也要拦着,枢密院定会上参你的劄子!”
“你不是隶属兵部吗?何时成了开封府的爪牙?”
“你!”钱博闻气死,刚想反驳,福昌堂的门开了,走出来三个女子。
“白露是我的人,我是顾家妇,此事与振国王府无关!钱公子不要乱咬。”秦知晓冷冷道。
钱博闻阴着脸,就因为这个死女人,先是漓城一事让他差点身败名裂,好不容易拿到的漓城管辖权又被皇帝给收了去。
现在又因顾文豪和戚氏一案,被老爹臭骂了十几天,虽然还没有直接的证据指向自己,但还没洗脱嫌疑,同时害得他丢了最大获利渠道。
钱博闻冷哼,“怎么,恭定郡主莫不是想维护杀人犯?”
围观的人已经里三层外三层了。
秦知晓镇定道:“第一,病人正在医病,何来还是她儿子,若是不信,可派一两人进去看看便知。第二,病人今早被人下毒,意图陷害白露,所幸白露已经将人救下,目前已无大碍,救人者反被诬告,是何道理?第三,昨日明明说得清楚,本就是无人可医的等死之人,若真是不幸去世,我送一副好棺材以示敬意,妇人当众应允,否则,昨日便让他们抬回去了。在场的人个个都能作证。”
“开封府只听流言蜚语就来抓人,如此敷衍塞责,还敢坐在开封府尹的位置上!钱将军不问青红皂白吹毛求疵已经习惯了,自不需要我多说。若真想抓人,也等治好病人,用事实说话。”
钱博闻气得跳起来,“狗屁!官府衙门办事哪由得女人婆婆妈妈讲一堆道理!来人,进去抓人!谁敢反抗,全抓起来。”
五十多位护城宿卫军拔刀就往里冲,皇城司的人同时拔剑迎了上去,围观人吓得如鸟散眨眼逃得没了影。
秦知晓微往后瞟了一眼,立春化作一道残影疾掠出去,一把就揪住钱博闻的衣领拖了过来,锋利的剑刃抵住他的脖子。
“你、你敢杀我?”钱博闻惊恐万状。
护城宿卫军个个僵住,皇城司迅速缴了他们械。
秦知晓低笑,“那要看你带来的人想不想让你活命。我比较直接,只与为首的商榷。钱三公子,皇城司没有将你下大狱,那是看在皇后娘娘的面子上,若你当众撒野,本郡主就恳请皇城司将你投入狱中,仔细严查你参与买通盗匪假劫军粮,且倒卖获利一案。”
“皇上都没说此案与我有关,你算什么东西?”
“打!”秦知晓一声令下,春分上前就一个巴掌狠狠扇过去。
从来没挨过打的
“这巴掌,是替我漓城煽的,你枉顾漓城百姓和天鼎军将的性命,故意延迟救援。”
秦知晓凑近些,对他露出一抹又温柔又阴毒的笑。
“钱三公子,这一巴掌岂能赎你的滔天之罪?提醒你,钱家也不能一手遮天,你欠下的几万条人命,总是要还的。”
“你……”钱博闻刚张口,秦知晓飞快地抬手往他嘴里丢了一粒黑漆漆圆滚滚的丸子。
没等他反应过来,下巴被狠狠掐住,喉咙里的丸子咕噜一下咽了下去,春分掐了一盏茶时间,才松开手。
“咳咳咳咳,你、你、你给我吃、吃了什么!”钱博闻死劲去抠喉咙,可什么都吐不出来。
“福昌堂的十全大补丸而已。”秦知晓笑道。
“胡说!胡说,你给我吃了什么!”钱博闻吓得狂叫,喉咙里反上来阵阵血腥之气。
秦知晓摊手,“嗯,那要问今天在病人的粥里下毒的人了,十全大补丸沾了病人有毒的血。我也没解药。”
“你、你……人……”他猛然转身,“宁九霄,人被你带走了!”
宁九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