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东京城这些人眼里,这简直是不知廉耻惊世骇俗。
白露话题拉回来,“五月大的胎儿已生骨,所以,形成了石胎也无不可能。当母体吸收完胎儿的营养,若还健康,与石胎便相安无事,如果母体身体有恙,就会激化石胎病变,反噬。加上用了多年的活血化瘀的药,母体被掏空了,气血不足,时时晕倒。如果还继续这样治疗,等于要人命。”
童笑张了张嘴,可不,完全有这个可能啊。刚才他们就是听到老大说父亲去世五年了,自然不敢贸然说怀孕了,但孕脉是有,极其微弱而已。
兄弟两张口结舌。
“那依白大夫之意,当如何治疗?”童笑态度变了,看着白露的眼神多了一分敬佩。
“剖腹取胎。”
“啊!剖腹?大夫是说将我娘的肚子切开?”老大又气又急,“这不是要人命吗?”
白露冷睨他一眼,“你觉得你娘可以自己生下这颗石头?如果能生下来,早就下来了,何必等到石胎夺了她的命?”
老大一愣,可,剖腹没人做过啊。
整个东京城,妇人生孩子,再难产都是通过推宫,甚至伸手进宫腔拉孩子出来,从来没有人敢剖腹过。
童笑看向曹大夫,曹大夫摇头,“剖腹在行医中的确有,只是,太过凶险,我也没有亲自做过,只是在医书上见过。”
“我行医十八年,都没有见过哪位敢剖腹产的。”卢大夫更是摇头。
“正因如此,你们只是福昌堂而非药王谷。”白露慢悠悠道。
气氛一凝。
这就……
童笑忽然眼睛一亮,“东京城曾经有人剖腹产过!”
“谁?”曹大夫忙问。
童笑亮晶晶眼神忽然瞬灭,“啊,我记错了。错了。”
白露盯着他,童笑干笑,“我真记错了。”
不是他不记得,是他不敢说啊。
这可是宫里最忌讳的一件事。
当年白太医令就做过惊世骇俗的事情,为宫里一位贵人做了剖腹产,生下一名皇子,贵人却死了,皇子不到五天也死了,皇后彻查断定是白太医令的责任。
然后被冠上意图杀害皇嗣的罪名,白家被抄家,白太医令被斩首。
他刚才一时口快,但这事要是说了,他恐怕小命得丢半条。
白露低垂眼帘。
母亲临终前说了父亲是被冤枉的,他是替罪羊或被人借机陷害而已。
可惜母亲当时也不在场,并不知道真实情况,只是父亲跑回家慌张地让她们赶紧逃时,简单的说了下。
白露长大后,回忆着母亲和父亲说过的话,做过的事,她猜想,此事可能与先皇后和先太子被废有关。
这件事,东京城谁也不敢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