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鼎朝重颜面讲奢华,尤重女子出嫁门面,嫁妆通常比聘礼还要多,有些人家可谓破家嫁女,倾家荡产。
祖母当年为了保护亲生女儿,特意选了旁支女儿养在膝下备选入宫,虽最终女儿还是入了宫,也感念小姑娘的付出,更喜欢她的懂事乖巧,祖母就像嫁亲生女儿一般备下丰厚嫁妆。
这件事,还是秦知晓冥婚前一晚孙氏交的底。
秦知晓本打算抓住粮草事件,牵出顾文豪,引出太子,若其他人不犯她,她自会放一马。
可这一家子,老小父子要害她,姨娘出主意给药,主母骗她下药,一个个都坏到了骨子里。
那她也不必客气!
害她?就反受其害吧。
‘谋圣’弟子可不是随便当的,战场杀得,朝堂上得,宅里斗就是小菜一碟。
“过两日,我准备为表姑奶奶与夫君做场法事,以顾府长房儿媳身份发愿保全长房的完整。在此之前,嫁妆要清点交割与我,否则,我会告到官府衙门,到时,休怪我不留情面。”
秦知晓语调轻慢,却字字如针,刺激得戚氏噌一下弹起来。
“什么!你还要告到衙门去!”
秦知晓话说完了,没有继续废话的必要,施施然转身就走。
顾伯爷目瞪口呆,怎么还要告官了?
嗯?秦氏的嫁妆?
一扭头瞪向戚氏,秦氏卧病三年,去世两年,这五年中馈都是戚氏掌着,见天的和他哭穷!秦氏店铺农庄的收租和这么多珠宝首饰又哪去了?
“老爷,您看看这是什么媳妇?简直就是催命阎王!”戚氏气得抹眼泪,谁知被他怀疑的目光盯得发毛。
心里咯噔一下,赶紧诉苦,“老爷您什么意思啊!难不成怀疑我吞了夫人的嫁妆吗?夫人病了这么多年,天天人参灵芝死劲倒进无底洞,府里早就捉襟见肘了。现在又换小贱人今儿买金钗,明儿买玉镯的,还仗着有孕每天三顿昂贵补品。”
“伯府百来号人就靠您每月食邑四千文够花吗?我娘家每月给我的零花银子全贴进府里都不够用。老爷还总埋怨我不是,我这个正头娘子当得可真窝囊!”
“如今可好,媳妇都骑到我头上拉屎了,这日子怎么过啊,老爷索性把我休了,抬了李媚儿那个骚狐狸,让她来当这个家算了!”
戚氏越讲越气,想想她受的窝囊气,越发哭得伤心了,索性跳上窗边软塌,双腿一盘,甩着帕子拍着大腿嚎哭起来。
他还没怎么着呢,顾伯爷两鬓青筋突突的跳,脑壳疼。
他怎不知秦知晓是故意来刁难的,可戚氏一点当家主母的气势和本事都没有,被一个小媳妇拿捏得死死的,出事就冲他老爷哭哭哭!
哭个屁啊!
他伯府的好运就是被这个蠢妇给哭没了!
顾伯爷气哼哼地甩袖就走,再听她哭下去,他也要哭给她看!
“夫人,夫人,老爷气走了。”雀儿急死了。
这段时间老爷明显更嫌弃夫人了,好不容易今天来了,这么好的机会也没把握住,这可怎么办啊?
戚氏哭得一抽一抽的,拿手绢死劲擦眼角,“这些男人们遇事就知道甩手走,一千两给太子的银票还没追回来呢,秦小贱人又来逼嫁妆,我上哪去找嫁妆啊!卖都卖了,花都花了!不都是帮老爷儿子应酬官场和哄那狐狸精花了吗?我落着什么好了?”
“夫人,埋怨没用,得想办法。要是世子夫人真的报官了,那可真的麻烦大了。老爷……会不会拿夫人顶包啊?”雀儿的声音低了下去。
她怎么这么倒霉啊,杜嬷嬷被打死,原来夫人贴身的人全被卖了,她本是二公子房中的大丫头,就被调了过来,本来还挺高兴的,谁知她发现夫人一点当家主母的能耐都没有。
主人没用,丫头就更惨了,一不小心就被打死被发卖。
戚氏忽然不哭了。
对啊,那个老不死的肯定会将罪名按在她头上,他就有理由休她抬狐狸精上位了!
这可不行!
老的会甩锅,小的会威胁是吧?行,那她就将计就计!
戚氏恶狠狠道,“你带几个男仆和有力气的婆子,去狐狸精那里将她的珠宝首饰全都给拿回来,若翻出银票也全部拿回来。就说世子夫人要先夫人嫁妆,银票是老爷要还回来的。”
“啊?老爷那么宠姨娘,会发火的。”雀儿瞪大眼睛。
戚氏噌的站直,挺胸抬头,“又不是我要找狐狸精麻烦。他发火就让他找秦知晓去!银票是太子的,你问下狐狸精敢不敢拿!她要是敢不给,我就直接绑了她送到太子面前抵债!”
戚氏眼中满是恶毒,“若是她敢阻拦,给我打!往肚子上打!等她没了儿子,看老爷还宠不宠她!”
门外一个偷听的小丫头拔腿就跑,一溜烟就不见了身影。
雀儿吓得一激灵,虽然害怕